林荞疑惑:“是什么呀?”
顾知洵:“木木。”
林荞:“……”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她!
当晚,顾知洵没有再找借口离开,留在了家里睡觉,并在林荞的强烈要求之下竖起三根指头发誓,以后绝对不轻易说谎,能回家陪她玩就尽量回家。
不管怎样,他不用再回去睡公司那张小床,也不是件坏事。
与林荞的重归于好,也不像是坏事。
或许是一天中的情绪大起大落许多次,还把眼睛给哭肿了,林荞很早就回屋睡觉了,剩下顾知洵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用平板看着文件,等着还没回家的那个人回来。
钟表上的时针走过十一点,没过多久,密码锁的声音响起。
大门打开,顾星然带着外面的冷空气走了进来,他的视线似乎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没发现某个人的身影后,才走进来关上门开始脱外套。
顾知洵抬头:“回来的有点晚,去哪里呆着了?”
顾星然正在脱鞋,闻言头也不回地丢下四个字:“不用你管。”
顾知洵静了会,才道:“我是你的父亲,你一直不回家,我会担心你。”
顾星然嗤笑一声站起身,隔着远远一段距离看他:“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新女儿吧,她的问题可比我多多了,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个黑户吧?怎么,你难道打算让她以后去打黑工养活自己?”
“她不会去打黑工。”顾知洵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一口后放下,“我给她办理了合法身份,并且——”
他看向门口那个吊儿郎当不听管教的少年。
“我会把她转去南高,跟你一起读书。”
顾星然那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一僵,紧接着,他不敢置信地拔高音调。
“什么?!你开玩笑吧!!”!
只不过恍惚过了,理智又重新回归,他周围冰冷的暗色调客厅,深灰色的沙发,都是林荞不喜欢的,它们无一不再证明着女主人的缺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抿了下唇,顾知洵收敛起那些嘈杂的思绪,把手上没人搭理的纸巾又抬了抬,低声道:“擦擦吧,等会鼻涕就要流进嘴里了。”
这不是现在的顾知洵会说的话,但十八岁的他会这么说,他知道林荞这时候会想看到一些熟悉的东西。
林荞果然动作一顿,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嘟着嘴转回身子,把那包纸拿过来抱在了怀里。
她瓮声瓮气道:“我才不会呢。”
嘴上反驳,手上还是老老实实地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鼻涕。
途中林荞的鼻子上弄了一点纸的花毛,顾知洵手指一蜷,眼神在那落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移开视线说了几个字。
“辛苦你了。”
这几个字,像是开启了林荞的话匣子,在顾知洵身边她总是比较能放得开自我,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委屈地絮叨:“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做过错事,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做好一个妈妈了,为什么顾星然还是那么说我呢?顾知洵,我真的有点不开心了。”
说着,她眼角又开始发红,顾知洵目光落在那里,声音淡淡的:“不是你的错,给星然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一滴圆润的泪滴出现在林荞的眼角,欲坠不坠的,顾知洵抬手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抬起手臂想要给她擦去。
但在距离白皙的皮肤不到五厘米时,那只手又忽然停下,在半空中将手指朝纸后藏住,确保不会碰到她,才继续朝前,轻轻擦去她眼角的那滴泪。
女孩稍显稚嫩的面颊旁,是男人肤色略深的大手,他手腕上银色的表映着两人头顶上方的灯,在墙上留下一块折射的小光斑,那块小光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却一直也没超过那段距离。
这是顾知洵在心里给自己和林荞定下的距离,就像是他们相隔二十多年的年龄一样,他永远不会越过。
“其实我也不是光委屈顾星然的事。”女孩没意识到男人的分寸,还在用软糯糯的嗓音诉说着心底话,她头发有点散乱,鼻尖红红的,毫无保留地把少女的心事一一揭露。
“顾知洵,你能不能别再躲我了?”
顾知洵一愣,他僵硬地收回手,无意识地把那张带着泪滴的纸紧握在手心中。
“我虽然年龄比你现在小很多,但是不傻,你别想瞒住我,我知道你这几天住在公司不回家都是在躲着我,我也知道你不是话少而是唯独对我冷淡,顾知洵你能不能别这样?顾星然也就算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看到你这样心里真的挺难受的。”
说完这些,林荞的眼泪终于没再止住,像是泄了底的河流,大颗大颗的泪珠往裤子上落,砸开一滴滴的泪花。
她妈经常开玩笑说她娇气,
林荞向来都理直气壮地反驳,但现在她是真的想骂自己一句娇气,可却又真的委屈到不行,明明前几天她还在九八年有人宠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