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勒沙道:“思朗图克让人给我送来了约为兄弟的随身匕首,他如今信我得很。咱们从前给他出的主意,让他顺着些路默西,这主意很有用,路默西防另一个兄弟景蜜达去了。但思朗图克总这样装老实装得难受,催着出主意弄掉路默西呢。苏莫勒沙笑:“如今可算不是咱们给他献殷勤、他还带搭不理的时候了。我看他不是装老实装得难受,是不能当大首领憋得难受!经过几年经营,苏莫勒沙在鹰、鹿、虎、狼诸部中颇有人望,便是一些熊部首领也要给他些面子。若说其父刚死的时候,苏莫勒沙挑动熊部内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为了部族不再受欺负,那么此时还要加上谋夺大首领之位凭什么只有勒夫的人能当大首领
苏莫勒沙笑完道:“我也为这个犯愁,都准备好了,就是缺时机。各部的地方交错,咱们还有鹿部、虎部、狼部,要想‘帮’思朗图克,肯定要经过熊的一些部落。这么一折腾,谁还不知道?"从前的时候,大家常常凑一块去燕地“放马”“打野草”,那时候弄点什么事很方便.....因为令翊的身份,苏莫勒沙便没有说这个。苏莫勒沙和令翊相处得就好像两人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族人兄弟,但他心里清楚,那是因为自己要对付的不是燕人。至于以后对付燕人的时候拿令翊怎么办,苏莫勒沙还没想好..令翊道:“中原诸候有‘会盟”一诸候们凑一堆儿,宰牲畜歃血写盟书,商量咱们之间不打了,或者商量一块打谁,又或者是尊谁为老大。你可以让思朗图克也撺掇路默西弄个这样的盛会,首领们会盟,带去的勇士们凑一起赛马、射箭、背克。到时候人凑在一起,什么做不得....”苏莫勒沙击掌:“这个好!很快就要到秋天了,最适合这样的盛会!‘
燕音等被带到燕侯宫中,燕侯启、太傅俞嬴、相邦燕杵已经等着他们了,另有大司寇和其余几位朝中重臣匆匆赶过来。此时燕音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是落入了俞嬴的圈套一一燕侯今目根本没去城北探看先君墓地,或说朔望出官去探看墓地本来就是假的,是抛出来等人去刺杀的鱼饵,只等自己这些人上钩。燕音昂然冷笑,成王败寇,棋差一着,也没什么可说的。
须发皆白、满脸沟壑因燕候之菀显得越发苍老的相邦燕杵弯着腰拄着拐杖走过来,手指抖动地指着燕音:“你、我与君上的祖父是亲兄弟,我们是燕氏!刚开始相地的时候,你有疑虑,你装病撂摊子不干,也还情有可原,毕竟那时候大家不知道革新能不能成,以后会怎么样。“如今眼看着我们燕国越来越好,朝中井井有条,燕南燕北沃野千里,都邑内外黎民丰足,军中士气高扬,在燕北还筑了高城、养了战马、练起了我们燕国自己的武卒武骑“这样的治世,之前几十年,我想都不敢想!这样的盛景,我们应该百死来换都乐意!
相邦燕杵拿拐杖用力敲击地砖:“可你!”燕杵怒视燕音,又看燕寿、燕囤、燕昌、历染、陶严、帛种等人,“你们!却因为那点私利,那点不敢摆在光天化目下的心思,趁着先君藐逝,妄图破坏新政!不但破坏新政,还妄图弑君!你们竟然要弑君!说着燕拿拐杖砸向燕音、燕寿等人:“弑君!你们竟然要弑君!
燕音等狼狈地抬臂遮挡,再不复刚才的傲然之姿。
燕侯启忙让寺人去搀扶伯祖父,俞嬴和其余重臣也相劝,很怕气坏了老相邦
相邦停下拐杖,已经潸然泪下:“还有几年前试图谋害太傅的燕曲,燕国怎么有这样的宗室,我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如今燕国有法经,于审理治罪都有法可依,大司寇领命审理此案。这也是法经制定以来,燕国首个大案。燕侯的叔祖父燕音及与他一起谋反弑君的亲贵们拿命祭了法经之旗一一“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国中朝中皆为之一肃,特别是朝堂上,再次安稳下来
清理了内忧,还有外患。
燕侯启、太傅俞嬴一起见老将军涞偃。之前已经得到消息,魏侯,公子、公子缓争位,正在内斗,赵国韩国虎视眈眈,赵国前阵子还发兵攻打郑国,中原简直一团乱麻。老将军涞偃不是看不清形势的,对燕侯启和俞嬴道:“当防备齐国来犯。只是不知道齐国是今年举兵,还是等三晋彻底乱起来再动。俞嬴道:“魏国两公子夺位之事随时都可能有变,赵国又在伐郑,齐国蛰伏几年,难得这样好的时机,若要来犯,应该就在今年,特别是今年秋。"今年秋一一”涞偃一顿,“太傅是说他们要‘因粮于敌’,谋夺我们河水内外沃野中的粮食?
俞嬴道:“多好的时机啊。若我是齐人,一定会如此。
打仗打的是人,打的是粮。粮草是对战的重中之重。齐人一进入燕国,便是河水一
-燕人称新河。过去的时候,因河水时常泛滥,两岸人烟不盛,土地荒芜。如今燕国治水几年,那片地方纵横阡陌,良田万亩。这会儿离着秋粟成熟不远了,齐人岂能不打这片粮食的主意?涞偃点头。
燕侯启问:“以老将军之见,当如何抗敌?
涞偃道:“我们的粮自然不能让齐人夺了去,我们如今的兵力也不像从前,故而不必多重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