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老头没太为难你吧?”
苏彦君见柳笙出来,上前小心翼翼问道。
实际上她在门口也有隐约听到,安慰道:“没事,他就是嘴臭一点,忍一忍就好。我进织造院的时候也被他刺了几句,但谁叫我伯母是院正的小姨子呢,他也赶不走我。只是,毕竟每月俸禄是经他手,还是别得罪他了。”
柳笙面色平静,摇头道:“无妨。”
“接下来去哪儿?”
苏彦君确认了一下柳笙的脸色,看她好像真的不甚在意,心下佩服。
“走,我带你去领制服,万事堂有专门的服饰。然后我再带你去斋舍。”
……
晚上,柳笙在新的斋舍中泡了个澡,洗去一日奔波的风尘和劳累。
她换上寝衣,擦拭着头发,看着已经挂起来的万事堂制服。
那是一套粉色绣衫罗裙,更能显出少女门侍的鲜嫩颜色来。
她不想做这个,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一没有钱,二出了织造院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去做个炼器师吧,总要有场地要有材料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不现实。
而且在外头想要获取修行相关的知识和信息更加难,拿着织造院的令牌起码能进入织造院的藏书阁,清河织造院如此规模,藏书阁中肯定藏书不少。
梨县织造院的藏书阁小得可怜,她早就已经翻烂了,如今能有机会看更多的书她当然不想放弃。
而且她需要更多的书喂给“世界”,让它学习、升级。
“妈妈”见柳笙心情不好,伸出来乖巧地蹭蹭她的脸庞。
经过梨花灯会那一次,它更瘦弱了一些,本来吃诡气吃得饱饱的,结果最后那一波大招让它又把诡气耗尽。
柳笙心疼地摸摸小触手。
她又想到,如果她真的离开了织造院,或许更加难频繁地接触到诡异,那小触手岂不是一直饿着?
虽然做门侍听着也不一定能接触得到,但毕竟还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可以想想怎么蹭一下案子。
不过,她自己也要想想法子怎么修行,总不能一直做着个门侍吧?
她不像苏彦君,清河本地人,家境不差,拿着微薄薪金混吃等死就好。
这么一想,她又拿出七玄令,披上娘亲做的暗白色兔毛斗篷,爬上屋顶去。
旁边的屋顶上已经分别坐着三个女子,都在上头对着无上神冥想修炼。
现在柳笙所住的斋舍是一个有四个厢房的小院,不像她之前在梨县的斋舍就一个隔成两个小房间的砖瓦房。
苏彦君领她入住后就回家了,她本地有家所以不必住斋舍。
她入住时也没碰上其他三人,所以还没来得及认识一下。
没想到这下在屋顶上见到了。
只是她们都双目紧闭,身上灵光浮动,显然在很专心投入地修炼中。
柳笙自然不会去打扰她们,她自己的事情还有得操心呢。
柳笙坐定,开始尝试着进入冥想状态,手中紧握着七玄令。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反复尝试,柳笙已然轻车熟路,很快就进入状态。
夜色深沉,星光稀疏,神面悲悯。
柳笙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空中一个深不见底、能吞噬一切的旋涡,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无尽的虚空,最终来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秘、浩瀚又深邃的宇宙空间之中。
在这里,一切的法则似乎都被扭曲,时间和空间都已经交织成不可理喻的混沌。
柳笙眼前的巨大神袛冷然耸立,中间仿佛隔着无尽的黑暗虚空,很远。
但又好像近在咫尺,她随时会被神威湮灭。
无上神的形象无法用言语描述,柳笙初回“看”到的时候只能觉得似乎是一个人的形态,庞大到极致,超脱于想象。
但随着柳笙近来不断尝试通神,多次无意间进入这片虚空后,越来越觉得无上神并不是世人所说的模样……
无上神似乎是由极端的黑暗和虚无构成,罩在一层蠕动的光明之下。
她能感受到深邃、威严、超脱、复杂……
还有不可名状的恐怖、绝望、恐惧。
无上神的皮囊之下,到底是什么?
但每当她一旦尝试凝神看去,妄图直视无上神的时候,尝试进行思考的时候,她的意识就会瞬间被驱逐出这片虚空。
而且清醒的时候,头痛欲裂,她觉得这是不是一种渎神的惩罚。
但她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她要坚持下来。
她要在被驱逐前再多看一点。
只要再多一点点也好。
柳笙手里地七玄令似乎因为她的意志微微亮起灵光,一股强烈的清凉之意自下而上涌现,寒意让她的头脑瞬间清明了起来。
当那股熟悉的驱逐之力再度出现,柳笙集中起所有的意志力,如同一块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