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柳笙还是没吃成馄饨。
而是和大婶一起被带到衙门去了。
一起被带去的还有文大小姐。
只是柳笙和大婶是作为证人被请去的,而文大小姐则是被押送着去的。
不过还没有确定她就是犯人,只是嫌疑颇重,还需要押回去审问一番。
死者腹部被匕首刺伤,凶器正是文大小姐的匕首。
而且,更无可抵赖的是,死者坠楼之前一直跟文大小姐在白鹤楼顶楼的包厢里。
只有两个人,门是关着的,而有一人竟然身中匕首坠楼而亡,另一人再怎么样也百口莫辩了。
文大小姐也确实没有辩驳,默默地任由衙吏束起双手,低垂着脑袋,在众目睽睽、议论纷纷中跟着回衙门。
柳笙实在没想到堂堂文家大小姐竟然会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
而且,时隔十天未见,文大小姐的变化之大是柳笙预料不到的。
还记得初见时,文大小姐衣着华贵,一脸从容冷傲。
但方才文大小姐被衙吏押下楼时,柳笙乍看之下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文大小姐一脸委顿不堪,面色衰败,黑眼圈极深,而且没有精心梳起的发髻,头发略显散乱,身上也只是穿了一身粗布青衫,朴素异常。
而且,她身上的诡气极为浓郁!
小触手差点就要欢快地冒出来了。
它还告诉柳笙,这个诡气甚是熟悉,只是还不知道是来自什么的。
柳笙不知道文大小姐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到了清河府衙,柳笙和馄饨摊婶子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画了押就被放了出来。
毕竟二人只是刚好不巧被尸体砸到,说要知道些什么也真是有限得很。
“真是犯太岁啦!看来近日不宜开张,干脆去碧水寺求个符安心些,姑娘,同去不?”刚被问完话,大婶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跟柳笙说道。
柳笙若有所思,说道:“谢谢婶子,不用了。”
说着,径直往后衙走去。
大婶看着柳笙的背影,不甚理解地摇摇头,这姑娘也不怕晦气,还留在此处,自己还是先走为上。
柳笙到了后衙监牢所在,恰巧望见门口一个拎着食盒的侍女正求着门口的牢头。
“大哥行行好,求你让我进去给我家小姐送饭,这点心意还请您收下。”侍女说着往牢头手中塞了个小小的锦囊。
柳笙听了才知,原来这侍女的目的跟她差不多。
只见牢头捏了捏锦囊,放入袖中,才说道:“你求我也没用,好叫你知道,文大小姐已经被转去织造院了。”
侍女大惊失色:“怎会去织造院?”
牢头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是她身边侍女还不知道?她身上满是诡气,堂堂文大小姐竟已经成了诡物,不去织造院能去哪儿?别污了我们府衙。”
“你也是,快走快走,说不定你天天在她身边也变了诡物呢!”
说完,牢头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侍女,也没有把锦囊还给侍女的意思。
侍女顿时失魂落魄地往外走,经过柳笙身边时,却被柳笙一把抓住。
柳笙拉着侍女走远了一些,侍女此时浑浑噩噩,也就由着柳笙牵着走。
“你知道了此事,你还想见你小姐吗?”柳笙紧盯着她的双目问道。
侍女双眼含泪道:“自然想的,我不相信我家小姐成了诡物,我总要亲眼见到才行。”
“如今小姐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也只有我还记着小姐的好,若我也抛弃了小姐,小姐就真的太可怜了……”侍女拿出帕子擦起眼泪。
柳笙点点头:“好,我是织造院的人,我可以想想办法。”
她拿出了织造院的令牌,侍女的眼泪立马止住了,惊喜万分地看着令牌,眼里满是希冀。
柳笙看着关心的神态不似作假,于是说道:“食盒给我,还有,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以及,证明一下你真的是文大小姐的侍女。”
……
柳笙回到万事堂,苏彦君正在跟高一盛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
今日柳笙休沐,苏彦君自然要轮值在此。
“你不去休沐,回来作甚?”她一转头看到柳笙,诧异得很。
不过她也不理柳笙回答与否,而是兴奋地将柳笙一把拽过来:“正好,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在聊今日清河的大新闻呢!”
“你听说了吗!文家大小姐杀人了!”苏彦君语气夸张地说道。
高一盛“切”了一声:“要我说,也没必要惊讶成这样,如果是我,我也会杀。”
说着,扇子“啪”一声打开,摇了摇。
柳笙登时竖起了耳朵。
“那可是文大小姐啊!我们这些清河的孩子,从小都是听着爹娘夸文大小姐长大的,她从来都事事完美,先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