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冬似乎对这个操作甚是熟悉,头也不回,咬着牙从齿间一个一个字地挤出一个名字:“江!才!斌!”
只见她的头顺着力道一仰,腾空一脚从上往后踢去,这一脚蕴着灵力,力道极大,柳笙估计这一脚要是中了,那人的脑袋恐怕会颅内出血。
后头那人显然修为和实战不如王冬冬,一惊之下赶紧松手,躲了开去。
“王冬冬,那么久不见,你是想我死吗?”那人恨声道。
柳笙循声看去,见是一个瘦弱白皙的少年,仿佛风一吹就倒,身着宝蓝色锦衣,相比他的身材,衣服有些许宽大松垮,显得整个人懒懒的。
王冬冬在空中一偏身子,转向他就是一拳过去。
“喂喂喂,够了哈!”那位名叫江才斌的男子一看王冬冬来真的,足下一点,又退了一尺。
“谁叫你那么讨厌!从小都爱拽我辫子!”王冬冬新仇旧恨夹在一处,像是誓要今天报完一般,见他后退更是再进一步。
“二哥!”江才斌急忙飞身向后,仰头对楼上高声急呼,召唤援手。
“哼,你每次都只会叫你哥来。”
王冬冬一看这熟悉的召唤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欲紧追而上,可惜已经迟了。
“冬冬?”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从楼上传来。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直接从楼上飞身而下,将江才斌护在身后。
“冬冬,看在哥的份上,别欺负小斌了,他修为不如你。”
但见来者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面容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双目深邃而有神,从发冠到暗灰色锦袍,都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腰带束缚处的每一道压痕都是对称的,一看就是个平时对自己很严格的人,行止沉稳得体,和他弟弟形成鲜明对比。
特别是,江才斌从青年身后探出脑袋对着王冬冬斜着眼睛歪头一笑,那模样真是轻浮又欠揍。
“才至哥。”王冬冬压下心中又升腾而起的怒火,在身后捏起了拳头,乖巧地唤了一声。
柳笙惊奇地发现,原来向来泼辣大胆的王冬冬也能如此乖觉,像温顺的绵羊一般。
不过,仅限于在这位青年面前吧。
江才至点了点头,似乎完全不知江才斌在他身后装神弄鬼,只沉声道:“快上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怎地这般晚?”听起来,他的言语间似乎有些责备之意。
“忙着修炼,故而晚了。”王冬冬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柳笙,随意找了个借口。
“是该努力了,过几日就是会试。”江才至想起王冬冬正是因为科举才来京城的,老气横秋地说。
王冬冬天赋不错,但努力不够。
“待会儿你要记得自罚三杯。”他说着,也不等王冬冬答应与否,径直大步迈开,往太白楼中走去。
江才斌赶忙走快几步跟在他身后,避免跟王冬冬一处。
王冬冬翻了个白眼,牵上已经心生后悔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溜走的柳笙的手,一起跟上。
【唉,果然陌生的酒局不该随便参加。】
【晚了晚了,谁叫我们中了烤鸭和羊杂汤的奸计。】
【原是这样的局,早知如此,妹妹就不来了。】
【这又是哪里来的腔调?】
【姐姐既然不懂,妹妹又何必解释。】
【谁跟你姐姐妹妹了……】
柳笙正默默跟着,忽然听到那男子随口问起王冬冬:“这位是?”似乎才注意到后面跟上来了一个陌生的姑娘。
“我的好友,柳笙,也是今年的考生。”王冬冬介绍道,“想着大家认识一下。”
王冬冬最后这句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令那江家兄弟认真地打量了柳笙一番。
似乎除了相貌可爱了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看衣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像他们这种衙内子弟,看人先看衣冠也是本能之举。
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欢迎,柳姑娘。”江才至说了一句,然后没再多说。
江才斌低声笑了,道:“冬冬妹妹,你也有两年没来京城了吧?大家的变化也有不少,你怕是不知道现在想跟二哥吃饭的考生有多少,要不是大家是发小,也不会此时出来吃饭的。”
江才至没有说话,默认此言。
柳笙明白了,这江才至应该是礼部的人。
而唐国科举正是由礼部主持。
“既然如此,那我……”柳笙正要顺势溜走,人家都不欢迎了,还死皮赖脸地蹭饭作甚。
不料,却被王冬冬一把拽住:“笙笙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我才会珍而重之地想要介绍给大家。”
江才至看王冬冬一脸执拗,有些无奈,对江才斌说:“才斌莫要无理,我现在下了值,就是个寻常人,不过是跟发小们吃吃饭罢了,不要扯那些。来者都是客,无妨。”
也算是给了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