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看着相公的尸体,没有一丝表情。
她努力像往常一样,要模仿人类的情感,但此时她的心里空空落落的,没有能量去模仿伪装了。
心里唯一的念头只有一个——杀了他。
有些冲动了。
但,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冲动了。
因为她真的累了。
左右看看,现在是深夜,她那相公正是和狐朋狗友喝酒回来,正准备去往小妾那儿。
所以,花园里没有人。
至少表面上是。
小小听着晚风吹拂在树枝上,簌簌作响。
还有虫鸣、蛙叫,阴暗处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此时此刻此地拦截他的原因。
这一次,她想彻彻底底、完完整整地亲自动手。
她将尸体拖到花坛里,那里刚好有一个早上挖好的深坑。
因为夫人说要种点芍药,所以让花农将花圃里的花挖了一半。
此时刚好放进去。
小小看着枕边人的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惊讶,没有什么感觉,伸手将尸体的衣服解开,露出光裸的上半身。
然后,小小拿出一把剔骨刀,这是她托人从屠夫那儿购置的,跟了她不少年了。
剔骨刀很锋利,轻轻一压就破入皮肤,小小微微用力将刀深入肚皮。
这一年,相公因为美人到手,放松了保养,而且成日大酒大肉,肚皮肥厚了不少,一刀下去需要深入一些才能完全划开。
她不想卡在一半,还要再来第二刀。
太麻烦,还会导致血液和脂肪乱飞。
要保持割口平整,才能避免打扫的麻烦。
小小很有经验。
很好,割口很平整,横截面很整齐,清晰地看到皮肤、厚厚一层黄色的脂肪层和一层腹膜。
打开腹腔,里面是一圈圈肠子。
往复循环的结构,向来让小小感到细微的厌烦情绪。
就像是她被困在这个城里,来来回回都出不去一样。
每当她想要离开,总会出现各种外界的力量阻止她。
泥石流、洪水、雪崩、地震、前方瘟疫。
什么都试过了。
若不是她走不了,柳笙姐和才斌早就离开了。
小小感觉到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是真实的自己,一个……好像是别人想看到的自己。
大多数时候,后面的自己,总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占据上风,只有特定的时候,前一个她才可以挣脱束缚,大口呼吸。
逃不开,挣不脱,只能接受安排。
好好好,那就顺应到底,看看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无论他们想要什么,我都一定会给他们最不喜欢的一面。
小小默默想着。
大家并不知道小小的想法,但是小小的所作所为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整个星网都震动了,所有追着小小的日常一路走来、看着小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的人们都震惊了。
甚至弹幕都因此而停息了一瞬。
而下一秒,是更为厚重、更为激烈、更为密集的弹幕。
以这弹幕的更新程度,蛇道爷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他只知道,这节目崩了。
很明显,潘CAKE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的肉糊糊疯狂抖动,无论弹幕怎么逼问,还是演播室里的通讯声接连不断,潘CAKE都是一言不发,不置一词。
最后,潘CAKE直接爆炸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镜头糊成一片肉色。
不知道这是不是节目组设计,但无论是主持人被节目直播气到爆炸还是慌乱到崩溃解体,都是非常好的话题。
弹幕更多了,刷得更快了。
而各大媒体上前几位热搜都是“《变形记·美人季》节目事故”、“《变形记·美人季》主持人炸了”、“病态美人”之类的话题。
蛇道爷掩下心中的惊讶,继续看节目直播。
也许是节目组想了个法子去让这剧情回到正轨,将脱离控制的小小掰回来,也可能是剧情顺其自然的发展。
很快,第二天,小小就被抓了。
她定期会去无名山上的古庙祭拜,这一日,她还是照常抛下婢女,孤身上山。
下山回宋家后,喝了一盏茶,是谁给的茶?
采苹?春晓?桃儿?
想不起来了,但都不重要。
总之,喝完她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她已经身处牢狱之中。
据说是那个妾室告发的,昨晚她担心宋少爷,出门去迎接他,结果看到了小小手刃亲夫的全过程。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你还是正妻,他说过,你永远都会是正妻!”妾室歇斯底里地喊着。
小小很平静:“我要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