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是以诸症若失。只要继续服用丸散善后,不日即将痊愈。”
闻言,戚清转过身来,看向身前人,慢慢地开口。
“这次,多谢崔院使为我儿操劳了。”
崔岷连声称不敢。
连日来为戚玉台制药施针,戚玉台因病消瘦,崔岷也憔悴不少。原本看起来翩然若文臣隐士,如今不过数日,两鬓生出斑白,气色暗淡无光,再无从前风姿,反显狼狈。
戚清淡淡一笑:“院使不必自谦。”
“心病难治,崔院使能在短短数日间制好新方,收效甚捷,此医理娴熟精通,梁朝无出其右。”
这夸赞令崔岷面色微僵。
他望着崔岷,嘴角是和善的笑意。
“我就知道,整个盛京,我儿之病,只有院使能治、也治得。”
崔岷弯下腰,感激地开口:“谢大人信任。”
“我儿之疾,非院使之手不可痊愈。院使为玉台殚精竭虑,实为感激。”
他含笑:“这几日院使也操劳不少,既玉台已有好转,院使也早些回去歇息几日。过几日,老夫会让人奉上谢礼。”
崔岷又连称不敢,说了几句后,便拱手退下。
待他走后,管家从远处上前,看着崔岷的背影,道:“崔院使的医术,果然担得起医官院院使之名。”顿了顿,又开口,“可惜出身市井……”
戚清淡道:“官无常贵,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
“他是不是平人不重要,只要真才实学,于玉台有用则行。”
“是。”
戚清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在凉亭里与戚华楹说话的戚玉台,戚玉台病好了后,许是还未恢复元气,不如往日急躁,安分了许多。
“派去丰乐楼的人可有收获?”他问。
管家摇了摇头。
“老爷,您不是说,画眉一事做不得真么?”
戚玉台病重苏醒后,曾说过自己看到过一幅绘着画眉、会流血的画卷。
这当然很难令人信服。
当日他背着人服散,服食药散之人会短暂飘飘然出现幻觉,加之大火骤起,让戚玉台回想起莽明乡杨家之火,从而知觉错乱,的确大有可能。
“画眉一事是假,楼中起火未必偶然。”戚清道。
戚玉台清醒后说过,他在楼中与人起了争执,从而失手打翻烛台失火。但事后却并未看到此人,周围也并无人见过,连他说的在屋中抚琴的两位歌伶也查无此人。
歌伶是假的,与人起争执是假的,流血的画眉图是假的。
一切都像是偷服寒食散过量的戚玉台昏昏沉沉中打翻灯盏,无意引发的一场火患。
大火恰好将楼阁烧为灰烬,又恰好将所有证据一同毁灭,连半丝马脚都不曾泄露一点。
一切看上去过于完美,以至令人心中起疑。
老者负手,看着眼前姹紫嫣红的花圃,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管家想了想:“不过,老爷,如今公子病已渐好,是否可以出门了?”
自打戚玉台出事后,戚清称病不上朝,外头流言满天飞——戚家势力再大,堵不住盛京市井街头百姓所有的嘴。
三皇子元尧一派更是巴不得抓住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人人都怀疑戚家大公子如今已痴傻疯癫,唯有戚玉台亲自出现于众人跟前,流言方解。
已有月余,再以戚玉台火势受惊借口闭门不出未免说不过去,眼下既已行举如故,是时候破解流言。
“再让他服药两日。”
戚清淡道:“如无异样,两日后,回司礼府一趟。”
……
夜风微凉。
京营殿帅府里,青灯木窗下,长桌前卷卷堆满公文。
年轻人坐在桌前,指尖擒着一只发黑银戒,一言不发盯着戒指出神。
对面萧逐风看他一眼:“看了一晚上了,有看出什么不同吗?”
裴云暎不语。
“不就是痛失未婚夫之名,”萧逐风嗤道,“何必摆出一副冷脸给殿帅府上下看。”
裴云暎眉头微皱:“你能不能安静点?”
萧逐风耸了耸肩。
白日里,段小宴回了一趟殿帅府,去宫里轮值前与裴云暎说话,恰好萧逐风从门外经过,因此听得一桩秘事。
陆曈那位神出鬼没、身份成谜、高贵不群、宿世因缘的未婚夫找到了,就在医官院中,原是纪大学士府上公子纪珣。
萧逐风若有所悟。
难怪陆曈西街坐馆坐得好好的,却突然参加春试进了医官院。向戚家复仇为原因之一,恐怕也是为了接近纪珣。
她把纪珣的白玉悉心收藏,修补不久后就挂在纪珣腰间,意味着他二人彼此明白过去那段渊源。
只是……
裴云暎花重金修补的白玉挂在别的男人身上……
换做任何一个人,此刻心中滋味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