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私情,出言也不过是因戚玉台欺人太甚,请太后明察。”
这事倒不是秘密,宫里人都知晓。
太后仔细打量一下他的神情,见他眉眼间坦坦荡荡,不似作伪,遂轻轻松口气。
“罢了。”
她道:“你的事,哀家已同陛下说过,一点小争执,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至于戚家……”
裴云暎:“臣明白。”
太后点了点头:“知道就好,去吧,皇还在等着你。”
裴云暎低头谢恩,这才行礼告辞。
待长廊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太后捻动佛珠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看来,他是不想与戚家结亲。”
身侧女官低声道:“裴大人让娘娘失望了。”
太后摇了摇头。
“他心有成算,昭宁公做不了主他的亲事,哀家未必就能做主。意料之中,也不算失望。”
“况且,他此番冲动,倒更合陛下心意。”
女官沉吟:“裴大人并非冲动之人,或许是故意的。”
“哀家倒宁愿他是故意的。”
女官不敢说话,一只蜻蜓从莲叶间掠过,带起微微涟漪。
沉寂片刻,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身侧女官:“不过,你可曾见过那个女医官?”
女官一愣。
“她生得什么样?”
太后好奇,“比戚家小姐还貌美吗?”
……
陆曈对自己一夜间成为宫里下谈论中心一事并无知晓。
夏藐结束后,她就直接回了西街。
常进准了她的假,让她在西街多养几日伤,除了养伤,也是避避风头,眼下流言正盛,戚玉台吃了个暗亏,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出现。
西街邻坊不知其中内情,只当她是随行伴驾时被山野兽所伤,纷纷提着土产门探望,戴三郎挑了头肥猪杀了,把最大两根棒骨留给杜长卿,让杜长卿给陆曈炖汤喝,说是“以形补形”。
段小宴也来过一趟,提了好多野物,都是此次夏藐的战利品。
裴云暎来到医馆的时候,杜长卿就把他拦在小院前。
“哟,裴大人。”
少东家一手叉腰,满脸写着晦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面前年轻人。
“什么风把您也给吹来了?”
裴云暎笑:“我来看陆大夫。”
院里没人,正是傍晚,昏黄日暮,麻绳晾着排衣裳手绢,花花绿绿拧至半干,流下水滴在地积成小小一洼。有风过时,吹得人脸似也沾出一层润湿。
“陆大夫还在养伤。”杜长卿叹气,“裴大人把礼物留下,人就还是改日再见吧。”
“陆大夫不在医馆?”
“在的,刚才歇下。她伤得重,连床都下不了,说几句话就要喘气。真是对不住。”
杜长卿一面虚伪地道歉,一面伸手来拎裴云暎手里的名贵药材:“没关系,裴大人的心意小的一定带到……哎呀,这么多药材,花了不少银子吧?探病就探病,送礼多见外。”
又话锋一转:“不过药材也挺好,就次那位段公子过来,送了好多野物,血淋淋的,都不好堆在院子里,我和阿城也不敢料理,银筝和陆大夫又是两个弱女子……咱们这是医馆又不是屠宰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刚说完,就见陆曈从小厨房里走出来,白围裙全是血,她脸也溅了一点,一手提刀一手提着半块野鹿,面无表情似真正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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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卿:“……”
裴云暎看向他:“弱女子?”半晌,杜长卿一摔袖子:“我真是多余说话!”
转身一掀毡帘去外面了。
陆曈不知他这突如其来发的什么疯,只看向裴云暎:“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
他走到陆曈身边,打量了一下陆曈。
养了这么些日,她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比之前还要更羸弱些,这样满身狼藉似刚吃完人的女鬼。
裴云暎俯身,提起陆曈手处理了一半的鹿,“受伤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陆曈看他把鹿放在大盆里,捞起水缸里水瓢熟练冲走血水,就道:“段小宴送来的野物厨房堆不下,没法做药了。”
裴云暎顿了一顿。
陆曈面带指责。
那么多猎物尸体堆在厨房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戴记肉铺。夏日里天热,肉也不能久放,杜长卿又小气,觉得毕竟是猎场野物金贵不肯送给别人。
到最后,只有陆曈和苗良方二人蹲在厨房轮流处理。
“下次你不喜欢,拒绝就是。”裴云暎道:“或者,你可以让他帮你料理了再回来。”
下次?
陆曈无言片刻,道:“心领了,不过,没有下次更好。”
她看裴云暎把装着鹿肉的盆放到院中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