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风风火火地吃饭。没办法,赶路辛苦,肚子又饿,唯有晚上这顿能安稳人心。
吃饱喝足,程顾卿拿根草剔牙,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肉,也能塞牙。
对着徐老大说:“福兴,你跟锤子去砍树,做个板车,给张夫子。”像徐老三和张师兄这样轮换背,一点也不实际,不如用独轮车拉人好了。
胡氏背着小路平走累了,徐福东只好用推车推,目测效果不错。
徐老大立即回复:“阿娘,俺就去。”砍树嘛,太简单了,要多少砍多少。小庆山不缺树,也不缺水。
谢锤子拉着徐老大。大泽和徐老二无事做,也跟着去。
程顾卿踢了踢徐老三,不客气地说:“你不去,砍树做车,给的是你老师呢。”真是懒汉,懒洋洋地躺在铺盖上,嘴里一直喊腰酸背痛,老师太重,背着好累,太辛苦了之类的。
徐老三摸了摸腰,慢慢躺下去,翘起双腿,唉声叹气地说:“阿娘,我的腰好疼,走不动了,让我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我才不去呢,乌漆嘛黑,走路不便,何况要砍树,哪砍得动,砍完还要拖回来,哪拖得动。不如这些事交给有力气的大哥做。
程顾卿懒得理徐老三,正想走入娃子堆,和娃子聊天。
此时村长和七叔公走过来。
看着晾在黑夜吹风的虎皮,满意地笑了笑。
摸着虎皮,村长得意地说:“这张虎皮,比前两张的毛发还亮堂,肯定卖个好价钱。”嘿嘿,发了发了,起码上百两进账,徐家村的富裕更进一步。
七叔公点了点头,用老手摸了一下,就不敢再摸了,泥腿子的手又干又粗糙,万一摸坏了,就不值钱了。露着大大的笑容:“吩咐山子,弄好点,可要精心照料。”
程顾卿替黄山子应了下来:“你俩佬放心,山子肯定照料好,村里的银子,全靠它了。”100两,分下去,其实很少,但耐不住徐家村穷,一文钱当两文钱使,何况还有银子,那更加看重了。
村长看了看不远处,又偷偷瞄了一眼张家那边,语气低沉地说:“刚才张夫子,找上我,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诺,还给了20两,说路上要麻烦徐家村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把两个10两的银元宝展示出来。
看水色,很正宗,真材实料。
七叔公眼睛直直瞪着银子,张夫子挺有钱的哇,一出手就20两,也腻大方的,对着程顾卿说:“银子,俺们收还是不收?”
多不好意思,就跟着上路,徐家村什么也没做,平白无故收别人20两,过意不去哩。
不收嘛,给都给了,再还回去,俺心疼。
不如问福兴娘了,她家与张夫子最熟,又是徐老三的老师。学生收老师的钱,说出去不好听。还是交给福兴娘决定了。
村长渴望地看着程顾卿,悄悄摸摸地说:“不如把银子还回去,怎么说也是福达的老师,收了不合适。”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张夫子聊着聊着,就收了他的银子。夫子的嘴,骗人的鬼。真会说,仿佛感觉到,不收银子就是徐家村罪人。
程顾卿看着两个银元宝,流出饥渴的目光。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夫子一家看起来落魄,行李单薄。
想不到那么有钱。
徐老三回来第一件事,就说夫子给5两买粮食,他不收。程顾卿夸他做得对。
一来家里还有粮食,二来师生关系不比现代,在这里老师可排在父母后面,甚至婚事也有不少是老师做主的。收夫子的银子,唾沫子可把徐老三淹没,还拖累文博文鑫呢。
程顾卿咳嗽几声,认真地说:“村长,七叔公,既然张夫子给的,村里就收下吧,俺们收下,夫子也能安心跟在后面。”
徐家村和徐老三是不同的个体,徐老三做不得的,徐家村可以做的。
张夫子给钱,其实是买个安心。
家里只有一个成年儿子,他自己残废又走不了路,往后多方面肯定要徐家村照顾。
无缘无故地让人帮忙,得给好处。
重要的是给钱,让人觉得张家识大体,不占便宜。村里的其他人意见自然而然就少了,也更好地融入村里。
七叔公和村长不明就里地看着程顾卿。
村长问:“收了,真得好吗?”俺可未收过这种寻求庇护的银子,拿在手里,不踏实。
七叔公也跟上问:“是哩,只不过跟在村里后面,平时搭把手帮忙,小事情,怎能收那么多银子呢?”
是20两,不是2两。一家人省吃俭用,一年5两足够。20两能够生活4年了。未免太多了,要不要还一个银元宝回去呢。
程顾卿解释道:“这些事,俺们看起来是小事,但张夫子却当救命的事。
你想想,如果俺们抛下他们在山里,能不能走出小庆山还难说。还有,张夫子的腿伤,全靠许大夫医治,如果没遇到俺们,那不是变成蹶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