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走后,师爷对着徐秀才和村长等人说:“徐村长,大人吩咐我全权负责这次徐家村的夏收。就像今天一样,每一亩必须记录好产量。希望徐村长能明白。”
村长不想明白,但又不得不明白。只能像今天这样,一亩一亩地挖,入袋后,过秤后,再运回家。
这样做会耽误时间,但县令大人都安排了,徐家村只好照办。
徐秀才认真地说:“阿爷,我们就像今天这样挖。挖好装入麻袋就放一边,不用扛回家先,等过秤,算出重量了,再扛回去。”
徐秀才非常激动,徐家村收获那么多粮食,他非常地安心,这一年,他们可以说不缺粮了,不用饿死了。
师爷继续说:“徐村长,姜大人吩咐你们的地蛋子不要卖,好好留在家里。如果还有粮食,不要先吃地蛋子。你们村的地蛋子官府有用,姜大人先回去禀告府城那边,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程顾卿听师爷这么一说,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应该先收购徐家村的地蛋子作为种子,然后分发给上元县或者其他地方的人种。
如今只有徐家村有地蛋子种子,姜大人派师爷留在徐家村,一是为了得到具体亩产的数量。二是监督徐家村,让乡亲们不要卖地蛋子,也不要吃地蛋子。
徐秀才当然明白姜大人的意思,在一边直接说:“阿爷,如今上元县只有我们徐家村有地蛋子,姜大人应该要征收我们村的地蛋子做种子,让上元县的百姓种。所有让我们好好储存,不要卖也不要吃。”
村长和七叔公听到“征收”两字就慌张了。
村长着急地说:“旭哥儿,如果官府征收了俺们的地蛋子,那么俺们吃什么?俺们的粮食可不多了,再过几天就要断粮了。”
过几天断粮是不可能的,但过一个月断粮绝对有可能。
衙门的征收,在一众泥腿子眼里,就是明抢。徐家村可害怕官府把地蛋子全抢了,他们不仅白干活了,还有随时被饿死的可能。
师爷看村长非常紧张,赶紧解释道:“徐村长,你放心,衙门要是征收了你们的地蛋子,肯定会给相应的粮食或者银钱的。你放心,官府不会白要的。”
师爷自然知道百姓惧怕官府,听到征收会想到抢。
所有必须好好解释,安抚徐家村的惶恐。
姜大人不是那种搜刮民脂民膏的坏官,相反姜大人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官,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做有损名声的事。
既然征收徐家村的地蛋子作为种子,肯定要给徐家村补偿的。
村长和七叔公对视了一眼,一点也不放心。
官字两把口,跟他们讲,泥腿子哪里讲得过。
暗暗地给徐秀才使了眼色,意思是等会他们姓徐的撇开师爷来讨论。
现在有县令大人的人在,他们有些话不好说。
徐秀才秒懂,点了点头。不用村长和七叔公提醒,徐秀才也有私事跟徐家村讲。于是大姐默契地不再说这个话题。
村长看了看天色,一大早就挖了11亩地,转眼到中午,自然回去吃饭。
徐麻子依旧做主厨,被恩准不用到地里干活,留在村里好好做饭给师爷以及两个衙役吃。
徐斗头撇了撇嘴,低声地跟程顾卿说:“福兴娘啊,俺们就应该不要通知衙门。现在可要把俺们的地蛋子全征收了,万一白拿走,啥都不给俺们,如何是好?”
程顾卿不知道官府会不会这么做,但目前听师爷说不会。
只好安慰地说:“斗头叔,哎,这种事瞒不住的,俺们的地蛋子产量那么高,早晚都被人知道的。如果俺们主动上报,或许被官府治罪呢。
你也知道,粮食对于百姓来说多么重要啊,俺们有那么高产量的地蛋子不说出来,俺害怕官府找俺们麻烦呢。何况俺们的徐秀才在衙门干活,没办法不通知官府。”
徐斗头当然知道这事一定要上报,他们能种出那么多粮食,要是偷偷种,肯定不行的。
只不过徐斗头害怕官府把地蛋子抢走,徐家村什么都没有,害怕挨饿。
程顾卿只好讲些好听的话安慰徐斗头,也安慰村里的父老乡亲。
吃过午饭后,大家继续来到地里干活。
程顾卿像逃难那样,把乡亲们安排一个小队,一个小队。
队伍里由男女老少组成。成年汉子负责挖地蛋子,老人和小娃子负责捡地蛋子。大家分工合作。
挖完一亩地后,把装好麻袋的地蛋子堆在一起,等着师爷和徐秀才称重。
师爷为了不算错,把徐家村的会计兼财务张绍涛找来,一起算账。
师爷觉得要算三遍才安心,他真害怕算错账。
程顾卿和徐老大被安排和衙役在一起,负责过秤。
母子俩是村里力气最大,干重活最合适,担担抬抬用的力最多,指望两个衙役是指望不了。
村长和七叔公只好安排徐老大和程顾卿去称重。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