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10文一桶,你不去抢!肌肉男徐福昌立即喊道:“陈村长,你村里的水是金子做的啊,那么贵!”都赶得上俺去码头扛麻袋半天的工资了。
记得那时俺被评为最美扛麻袋工,也不过一天工资20文。其他人更少15文。
“就是,10文一桶,抢劫啊!”黄毛七本来就不喜欢这村的人,还狮子大开口,竟然要10文一桶,俺以前喝水都是免费的。
“欺人太甚了,10文 ,一文都嫌贵了!”徐大虎也觉得对面的村是黑村,比北山村还黑,欺负外地人。
程顾卿愣了愣,10文嘛,的确贵了点,可如今的形势,需大于供,完全有水的一方做主,别人开1两一桶,你也奈何不了。
陈村长其实心里也没底,10文钱自个也觉得贵,平时想喝水,随便舀,傻子才花钱买水喝。但如今嘛,是你们开口要花钱买水的,证明你们需要水。
哼!不赚些铜板回来,都对不起你们的要求。
冷哼一声:“10一桶,包送出村,爱要不要!”又不是俺求你们买,是你们求俺卖的!做生意就应该这样,不能随便低头。除非万不得已,会稍微降一点儿价。
“不要就不要,大队长,俺们走,俺就不信,只有他们村有水!”马仙婆的儿子徐福平也被气着了,想俺娘每次办事,辛苦老半天,也不过20个铜板劳务费,一桶水要10文,俺接受不了。
程顾卿瞪了瞪躁动的徐家村人,年轻人,就是毛毛躁躁,只懂放狠话,谈判嘛,你来我往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哪有一个回合,就摊牌不玩的?
程顾卿继续露出八颗牙齿,用自个以为最温和的微笑:“陈村长,俺们只不过是庄稼人,10文太贵了,要不5文吧。
哎,俺实话给你们说,或许你也知道的,俺们就是灾民,从北方逃难过来的,还要继续往南边走,一路上不是被抢就是被驱赶,实在没啥钱,5文一桶,如何?”
陈村长心动,5文也不少,一个汉子外出打工,也不过10-20文一天。
轻轻松松装一桶水,就5文,何况他们肯定不止要一桶。
沉默了一下,又和其他人商量,最后决定:“5文也可以,但你们不准进村,俺们帮你装好。”
程顾卿心里没底,说5文,也是随便说,讨价还价,对半砍,不会错的。
可怎么陈村长那么快答应的?
后悔啊,早知道,俺就喊2文,不1文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报的价自己受,痛心又假装无所谓地说:“好的,陈村长,你等等,现在回去商量一下,要几桶。”
派徐福昌回去通知村长,需要的水量,总要大伙合计一下。
程顾卿和剩余的9个人找了个地方蹲着。
徐麻子为人开朗活泼,话痨一个,于是和对面一开始领头的汉子搭话:“喂,老哥,你们村为什么叫水井村,是不是村里有口大水井啊,俺们徐家村的,村里人都姓徐的。”
对面的汉子见生意谈好,心情也轻松,想到能分一两文,也算无本收入,语气变得平缓地说:“是哩,俺们村的不只一口大井,有两口呢,全村可靠它们吃水的。”
“哎呦!你们村的井还能出水啊?俺们村的,别说了,连大河流也快干枯了,才不得不逃荒。”徐大伯的大儿子徐福荣也加入闲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北方大干旱,颗粒无收,所以你们才逃荒的,是不是啊?”水井村的村民甲也是个八卦的,不说话不舒服那种。
“干旱?那是小事,哎呦,你听俺讲,是鞑子打来了,俺们才不得不走。鞑子,你知道的吧,多凶残!”许芦根故作神秘地讲述鞑子之事。
被黄毛七鄙视,鞑子有啥可怕的?你大哥还亲手毒死过鞑子呢!弟弟不如哥哥啊。
“什么鞑子!那他们来到这里了吗?”水井村的村民乙惊呼一声,怎么鞑子也来的?俺只听说过北方闹灾,才有灾民。
“俺说得可是真的,哎呀,老天爷不仁,俺告诉你,俺们隔壁村,一整个村,除了一个半瞎子,一个小女娃逃出来,其他人,都被鞑子杀了。”许芦根为了增加说服力,把半瞎子的身世说了出来。
和徐家村在一起久了,也把徐家村当作家乡,对外一直宣传是徐家村人。
“天啊,鞑子太凶残了,那怎么没官兵去打鞑子啊?”那些军队干吃饭不干活吗?鞑子竟然来了大乾,把整个村灭了。水井村的村民丙惊呼,内心惶恐不安,鞑子会不会也来俺们村了?
“官兵,呸!”黄毛七吐了一口唾沫,杀良冒功,对内严刑酷法,对外没蛋的软脚虾,晦气。
水井村领头的汉子和陈村长对视一眼,这群逃难的灾民说的,北方情势可真惨烈。同时也担忧水井村的状况,虽然离北边边境挺远,但也害怕鞑子打过来。
聊着聊着,徐家村的村长带着一众乡亲来到水井村,与其在那等,不如直接过来交谈。
主要是5文一桶水,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