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饭,招呼孩子们进屋吃去。
李大牛倒是想跟进去,却被常伯拉住。
“那是我们程娘子住的屋子,你一个汉子怎好直直往里冲去?”
常伯虽上了年纪,身子却硬朗,说话声如洪钟。
李大牛不敢使劲儿,免得带倒了他,不住与他作揖道:
“老伯,你也瞧见,我家妻女都在里头哩,我这,我这得去喊她们家去啊。”
“我又不聋,自是听到了。”常伯嗤了一声道:“我还听见她叫你赶紧家去哩。”
“人家不与你回去,你自回去就是,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好生叫人瞧不起。”
李大牛气得胸口一滞,想要与其争执,却又想起前几日方才听说,这文月坊的东家好硬的后台。
只得咽下这口气,闷闷回到家中。
窝棚一般的家里还是昨夜吴三妹被抬走时的模样,李大牛可是舍不得点灯,摸着黑且往里头走。
带血的板凳横躺在地上,血迹早已干涸。
李大牛抬起长腿跨了过去,却不防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哪里磕到了额角。
李大牛只觉疼痛难忍,伸手摸去,只摸到湿嗒嗒,黏糊糊的,许是磕破了皮,流的血出来。
李大牛摸黑出了屋,自朝昨日里待了一夜的那暗娼门子走去。
虽说身上已没了渡夜资,去讨点儿创伤药也使得。
自家这么多年与暗娼门子那里也扔得许多银钱下去,都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讨她一点子药,却是一点儿不多。
李大牛自觉自己想的没错,却没想到一听说自己身无分文,还要讨药。
那女人呵呵笑着,将院门“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任凭李大牛在外如何叫骂,也再不肯开得一条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