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椅的空间有限,沈青禾一坐下,她的腿便不可避免地碰上了东方无涯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她坐姿僵硬,一动不敢动,偏偏男人腿上传来的热度如影随形,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和一个青年男子过于亲近。
东方无涯却不知沈青禾复杂的心情,也没发现沈青禾的窘迫,他见沈青禾僵着小脸端坐,目不斜视地看着行刑台,她这个表情不像是观刑,而像是受刑。
“你紧张什么?”东方无涯不解,凑近沈青禾问道,长腿几乎压着她的小细腿儿。
沈青禾挪了挪腿,想说自己不紧张,可是东方无涯的腿紧紧贴着她的,她不着痕迹地想挪开一些,这时东方无涯反而凑得更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害羞?”
“没、没有啊。”沈青禾定定地看着前方刑台,却正对上萧尘阴沉黑暗的眼神。
她脸上的红晕迅速消散无踪,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一时间也忘了东方无涯的腿紧贴自己的事实。
她错开视线,避开萧尘黑沉沉的眼神,结果一转头,才发现东方无涯离自己太近,自己的唇堪堪擦过男人的脸。
东方无涯正倾身面对沈青禾,不想沈青禾会突然转头,他一时来不及作反应,竟被她亲上了。
女儿家的唇温温软软的,好像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青草香。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看着近在跟前的少女,见她张惶不已,视线左移右瞟,就是不敢看他。
他一时也有些不自在,耳尖有点热。他轻咳一声,故作正经地离她远一些。
刑台上的几人都看到这一幕,萧尘眼神阴鸷,握紧了双拳。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头野兽蠢蠢欲动,好像随时会跳出他体内。
南笙眼睁睁看着沈青禾勾搭东方无涯,很是嫉恨。
她平时想见东方无涯一面都难,沈青禾竟当众就和东方无涯调丨情,东方无涯怎么会看得上沈青禾?
沈青禾不知道南笙在想什么,她还在为此前的小意外尴尬。虽是无意之举,但还是让她如坐针毡。
就在她焦虑的当会儿,感应到身畔一道强烈的视线。
她转眸看去,正对上左宗主燃烧着八卦火焰的眼神,似在问她何时跟东方无涯勾搭上的。
沈青禾知道这下糟了,可能整个天极宗都会以为她跟无涯君有一腿。
但真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她和无涯君之间一清二白,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结了。
所幸行刑台上开始执刑,让她的尴尬得已缓解。
当雷鞭落下,南笙的惨叫声响起,萧尘和晏长生却咬牙忍下,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又一鞭下来,南笙再发出一声惨叫,边哭边喊:“萧哥哥、长生哥哥,我好疼呀……”
萧尘和晏长生自顾不暇,承受雷鞭之刑,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南笙?
晏长生心情是复杂的。他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为南笙分担,他全心全意爱着南笙,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南笙还记着萧尘。
在南笙心里,他算什么呢?
他再爱南笙又如何?南笙的心里永远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他麻木地承受雷鞭之刑,却发现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上的痛苦。
第十鞭落下之际,南笙因为疼痛昏厥过去。
行刑并没有因此停止,很快她被泼醒,继续遭受非人折磨。
每一鞭打在她身上,就好像把她的筋骨打碎,痛得她面容扭曲。她努力睁眼,只看到与东方无涯并肩坐在一块的沈青禾。
那个女人坐姿端庄,美丽优雅,与俊美得有些妖孽的东方无涯坐在一块,竟看起来十分般配。
凭什么呢?
凭什么是沈青禾坐在东方无涯身边,她却被毫无尊严地被扔在行刑台上遭受酷刑。
从她自记事起就没受过这样的罪,更没被人这般羞辱过。
明明沈青禾是她的手下败将,却因为有东方无涯撑腰,沈青禾才有机会把她踩在脚底下。
南笙仇恨的目光有如实质,沈青禾想看不到都难。
她唇畔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就这么和南笙坦然对视。
即便南笙是书中女主又如何?她仗着自己气运加身,想要什么就抢什么。晏长生被南笙抢走,她觉得一点也不可惜,不过是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罢了,南笙想要拿走便是。
但南笙凭什么想要她的秘笈,便唆使晏长生来偷来抢?
纵然南笙是气运女主,今日她也得跪在这儿,毫无尊严地遭受雷鞭之刑。
南笙当然也看到沈青禾眼中的讥诮之意,她全身痛得像是五脏六腑移位,竟然还要被沈青禾这个废物嘲笑,气得她心肝脾肺都疼。
这个女人怎么敢嘲笑她?
南笙正恶狠狠地盯着沈青禾,东方无涯恰好看到,他轻勾薄唇:“南笙还有力气瞪人,行刑的是想循私么?”
行刑的修士被东方无涯一记刀子眼看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