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赤裸裸的生意,而是有一股人情味在里头,通常都会约定一个期限,三年或五年,养女就可以给自己赎身,所需资费不会太多,赎起来并不吃力。
不过成为新豆子的养女通常会走老豆子的老路,因为她们基本没有其他出路,也谈不上什么退路,豆子之所以成为豆子,是有人把她们当成货物一样贩卖,卖她们的人不是什么人贩子,而是亲生父母。
她们生长于拥有传统特质“贫穷”的家庭,父母有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也精于运用优良传统“百善孝为先”,用孝道捆绑女儿,先是卖掉收一笔能让家里吃香喝辣蛮长一段时间的大钱,等女儿开始拿“分成”,又让寄钱回家继续补贴父母兄弟。
这种女儿对家庭来说是赚钱工具,同时也是耻辱,不见时可以当不存在不去想,要是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转悠,不仅要听外人风言风语,自己也膈应得慌,所以家并不欢迎她们回去,成为豆子的那一天,她们已是无根浮萍。
有孝心之人,做人的底线要比不孝之人高一点,特别是对待同病相怜之人,不会把事情做绝。
踏入公馆的那一刻,冼耀文不仅看过、想过,也闻过,他闻到了一股人情味。
女人闻听冼耀文一声“小侄”,瞬时心花怒放,嘴里的银铃接踵摩肩,捂嘴遮掩露齿,晏晏笑道:“先生真会说话,我膝下有十三个女儿,不知道先生要看望哪一个?”
冼耀文睨了茶水座的男人一眼,嘴里说道:“我记得上次与令千金聊天之时,阿姨给我们端来的共产鸡相当美味,这次我依然想边吃边聊,聊聊相思之苦,也聊聊大小坡在我离开数月间的变化。”
女人犹如同传,同步把冼耀文的屁话翻译成人话:我要找一个熟悉新加坡的琵琶仔陪坐,一边吃共产鸡,一边打听点消息。
“先生,这边请。”
女人朝屋里卷帘后的过道方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着冼耀文往深处走去。
撩开卷帘,进入过道,入眼一扇木门,女人推开木门,琵琶声、旖旎声冲出门缝,直愣愣找耳朵钻,冼耀文微微眯眼,让眼睛更快适应光线的变化,随即扫描逼仄的过道,看见彩色玻璃拼接的木墙与木门,一点数共八扇,最深处垂直与斜射的光线交织,那里应该是往楼上去的木梯。
跟着脚步往里再往上,来到相同格局、装修的三楼,八扇门,半数透着灯光。
三楼显然比二楼高档一点,因为三扇门后非常安静,一扇门后却是传出用手掌拍脸的啪啪声,声音略沉闷、厚实,不够清脆,被拍的那张脸应该娇嫩如水,且主人享受于自己的脸被拍,起码也是不抗拒,如若抗拒,腮帮子会紧绷,发出的声音只会是清脆。
“真会玩。”
腹内吐槽一声,冼耀文走进被女人推开的一扇门,坐到屋内一张小圆桌前。
女人说一句稍等,随即退出房间带上门,两三分钟后,一个身穿白衣黑裤的佣人妈姐叩门而入,看茶、点菜、退走,一气呵成。
又是两三分钟过去,过道里响起高跟鞋踢踏地板的声音,由远而近,等走路声骤停,叩门声响起。
“先生,我能进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