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钱,能买多少地皮就买多少。
看过青山路,他转身看向葵涌,看了一会,他对着空气说道:“书房的桌上有一个编号99的信封,这次出差,你会比我先回来,把信封里交代的事办好。绝密,对谁都不要说。”
“明白。”
白天忙着安排各种工作,傍晚回家接岑佩佩之前,拐了个弯来到钦州街的深水埗警署门口。
稍等一会,刘荣驹的车停在他的车前,人钻进他的车里。
没有寒暄,直入正题。
冼耀文将一个信封塞到刘荣驹手里,“听说你阿叔开始在警署里供奉关公,给关公他老人家添点香油钱。”
刘荣驹捏了捏信封,说道:“要不要请一尊到家里?”
冼耀文摆摆手,“算了,我遇神拜神,遇佛拜佛,只请关公不请其他不合适,都请回去更不合适。今天过来,我想请你姐夫陪我一起去吃一个潮州仔的酒席,吕乐听说过吗?”
“听过,潮州佬陈立老鬼的头马。”
“刘生,你觉得你阿叔升上总探长的位子能坐几年?”
“我阿叔年纪大了,坐不了几年。”
“警察里有英国佬、山东佬、潮州佬、东莞佬,因为你阿叔,华人里面东莞佬最威,等你阿叔退休,你说该轮到谁威了?”
“潮州佬。”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潮州佬崛起顺应天意,天时地利人和,谁也挡不住,你该未雨绸缪了。”
“冼生有何指教?”
“将生意按照黑灰白分拆,黑,烟档、赌档、马栏,能扩大的时候扩大,该收缩的时候收缩,该放手的时候不要舍不得;灰,码头上的业务,低调发展;白,甘甜果行是其一,另外我有一个壮阳药的项目,等我回来细聊。
我先跟你说下地产方面的业务,油麻地榕树头,公众四方街到东莞街一带,那里有一块地皮,我跟合伙人买下来了,准备开发成居民楼。
地皮上有一些寮屋,也有人在那里堆货,正当公司想把他们清走有点难,你注册一家公司,我把清拆的业务外包给你的公司,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求两点,不能死人,不能把事情闹太大。”
刘荣驹略一思索,“这事难度不大,费用怎么算?”
“不会太多,现在这块地皮上没什么旧楼,拆楼没多少油水,但以后我还会涉及旧楼重建()
的业务,里面就有不少油水了,砖块、钢筋、废水泥、门窗、水管、电线,原房东扔下不要的东西,所有的这些都是能卖钱的。”冼耀文轻笑道:“如果是单纯的拆楼业务,我不仅不给你钱,还会向你收钱。”
“好,做了再算。”
“青年会五层,你找一个叫卡罗琳的洋婆子对接。”冼耀文理了理衣袖说道:“先这么说,我要进去见两个熟人。”
冼耀文进入警署,先到英国佬的办公室,跟施礼荣聊了一会,又去了刑事侦缉办公室,跟司徒志仁小聊几句,最后才到杂差办公室,叫上黎民祐一起出了警署。
坐进车里,冼耀文同样给了黎民祐一个信封,“给穿军装的警官们分一分,这段日子辛苦他们了。”
“冼生,不用给了,冼太每个月都有,还给兄弟们送吃的,兄弟们都记着冼太的好。”黎民祐拿着信封想递回给冼耀文。
“拿着,秋天了,就当是换季福利。”冼耀文将信封挡了回去。
信封里的钱说是给军装的,其实是给黎民祐本人的。
黎民祐隶属于刑事侦缉处,也就是cid,与军装警互不统属,就是刘福这个总探长也管不到军装警,黎民祐想整某个军装警非常容易,但要请动军装警加强冼家一带的巡逻,可不是打声招呼就能搞定的,必然要搭人情,还要付出一点代价。
之前,冼耀文将人情默认记在刘福身上,现在给黎民祐信封,就是在暗示自己清楚人情应该算在谁身上。
黎民祐没有再坚持,将信封收了起来。
“刚才,我跟刘生聊过东莞帮在警队的将来,我不太看好,刘生没说,但他心里也有数,只要刘总探长一退休,潮州帮一定会崛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压住东莞帮。
东莞商会不是前几年的行情,大亨变少,剩下的也是搵正行为主,没必要也舍不得拿出大把钱出来就为了捧个自己人做探长。就算有人舍得,黎警官你的身份也很尴尬,太近又太远。”
冼耀文把一支修剪好的雪茄递给黎民祐,又帮他点上火,接着继续修剪第二支,“太近,你是刘总探长的侄女婿,新老板当然要捧新人,不然给谁捧都不知道;太远,你不是东莞人,果栏老板、码头上的苦力,都不会太买你的账。”
将修剪好的雪茄叼在嘴里,冼耀文吸了一口,指了指窗外刚刚经过的一间山寨厂房,“这里的老板和你同姓,也姓黎,跟我前后脚到的香港,刚开始在基隆街帮卖纽扣的店铺搬货,今年三月份开了一家生产纽扣的工厂,厂不太大,没几个工人,但手艺好,每个月都能从中华制衣拿到大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