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沉默以对。
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叛军会盯上他们了。
逃难的时候,一溜七辆马车骡车,这能不打眼嘛?
要换成她是叛军,她也会盯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放啊?
肖筱粗粗算了一下,里面有八个能打的。
现在就希望他们都没有受伤,等下打起来,他们也能出来搭把手。
她想了想后才开始安排,让没穿叛军衣裳的人都继续埋伏在这,让自家两个姐姐也继续埋伏,等他们一动手,就能暗箭伤人。
而她和肖二郎则悄悄的领着穿了叛军衣裳的那些人,往前走一段路后,才亮起来火把,装成是从城里过来接应他们的。
幸好现在大晚上的,靠着火把月色的亮光,也看不清楚人,应该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肖筱慢慢呼出一口气:“大家都记住我的话,小心为上。”
以往徐田村的人虽欺生,有些人还特意为难过肖家人。
但现在他们是被肖筱带出来的,她希望能一个不少的走回去,而不是竖着出来,横着回去。
而此刻,墙头上也悄悄的冒出来一个人头,凝神细细看了看外面的人马,又悄悄的缩回脑袋,迅速进去回话:“老太爷,外面还是戒备森严。”
陈太太目光暗了一暗,转头看向姜老爷子:“要是援兵迟迟不到,或者是他们失去了耐心,我担心他们会放火。”
主要是先前外面的人就骂他们是缩头乌龟,还说要放火。
要不然陈太太还想不到这么狠辣缺德的主意呢?
要是真的放火,那他们就无处可躲了。
姜老爷子倒是沉得住气:“他们夜里不会行军,在天亮前,咱们估计能安全。”
姜老爷子又开口道:“要是天亮了,冬青还没回来,咱们就开门降了吧?”
“老爷子说的对,”才进门还没两个月的陈莫愁赶忙应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还这么年轻,当然不想死,就问:“可他们能放过咱们嘛?”
哎,以往她都以自己的花容月貌为荣,可现在却很担心因为自己容色甚美,会被那些叛军盯上。
那她是拒绝呢?还是那啥假意顺从呢?
姜老爷子信奉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得罪陈太太他们,就温声道:“到时候就委屈陈太太和少奶奶,说是老朽的亲戚。”
“想来为了老朽的药材和积蓄,他们也不会下死手。”
从天下不太平起,很多药材都涨了一点价格,还在一直稳定的持续上涨。
而且打仗少不了伤亡,那大夫的重要性就显示出来了。
要不然叛军也不会还没攻进城,埋伏在城里的钉子,没去找富商,而是先找上医馆。
吴东家接过话茬:“这主意好。”
他就是吴姨娘的哥哥,也是和肖家人逃难路上遇到的那一位吴掌柜。
他心里很绝望,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吴宁县安顿下来,可没想到才安稳几天,就又开始乱了起来。
先前二十多个叛军冲进他开的酒楼,吆喝着要吃要喝的,当时他们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吴东家心里还美滋滋的,以为是镖师之类的,还以为酒楼今儿又能挣一笔了呢?
谁能想到他们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的吃完,一脚踹开去结账的伙计,还顺带打劫了酒店里存放银子的抽屉。
当时请来的账房想在东家面前表现一下,却被他们一刀两断,这杀鸡儆猴的效果特别好,让另外的伙计和酒店的食客都顺便变成了鹌鹑,都一声不吭了。
万幸当时吴东家在楼上宴请,看到不对劲,立马回家让家里人都收拾好,自己又去陈家报信。
他觉得,陈县令对这边熟悉,手里又有护卫,跟着他们一家一起逃走,自家人的小命更有保障。
谁能想到关键时刻,陈县令竟然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跑,而是和大儿子一起留下鼓舞士气。
更没想到,陈太太只带着四个护院,还遇到了叛军。
万幸姜家的老爷子还有点用处,应该能护着他们的小命。
不过一想到要损失家财,他又万般不舍,陪着笑脸低声问:“那跑出去的小厮,会不会迷路啊?”
要不是怕姜家人不高兴,他是想问那小厮去逃命,还会回来吗?
“也不知道姜公子能带多少人来?”
姜太太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自从儿子再她面前说要娶肖綉起,她就和儿子生气,不搭理儿子。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亲娘,可也不愿儿子娶一个小户之女。
她倒不是嫌弃肖綉嫁妆单薄,更怕自己和儿媳无话可说。
她怕自己弹琴写诗,儿媳却只会吃吃喝喝,一身小家子气。
她理想中的儿媳妇,是她弹琴,儿媳焚香。
她写诗,儿媳帮着磨墨,闲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