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权是想掉头就走的,但是儿子盛阳不肯走,说太累太饿,会被累死的。
而路边飘来的肉香味太诱人,更没想到一打听,竟然打听到陈太太和陈二公子三公子和小姐姨娘们也在这。
这让盛权心里一动。
和尽职陈县令相比,这一回自己确实是表现不佳,是失职了。
而先前陈县令对自己意见不小,肯定不会为自己说话。
但要是陈县令的家眷都在自己的手里,那陈县令反而得替自己遮掩。
可陈县令要是替自己遮掩了,那大家就变成了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再也不用担心陈县令敢翻旧账了。
于是盛权对吴东家和气的笑了笑:“原来嫂夫人在这,那得去拜见。”
盛阳就眼神复杂的看了阿谀奉承的吴东家一眼,又带着控诉的眼神瞅了眼自己的亲爹。
爹啊,你老嫌我办事不牢靠,嫌我坑爹。
可你看看人家,那才是坑死人不偿命呢?
他都怀疑面前这带路的和陈县令的家眷有仇,想让他们全军覆没。
知子莫若父。
盛权能猜到一些儿子的想法,但他懒得搭理他。
这要不是他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他至于亲自带着他,教导他嘛?
偏偏嫡子好享受,贪图安逸,他心里都怀疑嫡子以后能不能撑起盛家。
再想想,自己的庶子们不是唯唯诺诺的,就是和盛阳一样眼高手低,好吃懒做…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他心都会凉了。
默念几遍儿子是亲生的,瞬间就能想到儿子的好。
儿子还算听话,对爹娘也孝顺。
儿子是年轻气盛,等再过几年,也就沉稳能干了。
事实上,他原本也怕自己不忍管教,才把儿子送出去当个小官历练一下,谁能想到儿子的小命都差点丢了。
这可把他们当爹娘的给吓坏了。
更可恨的是,到现在也没找到那几个差点害死儿子的小妖女。
他也还是把儿子带着身边才安心。
盛权一进来,扫视了大厅里的一眼。
他能当上千户,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不是虚得浪名的。
因此他眼神好,武艺好,交际应酬更好。
通俗点说:就是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打搅诸位了。”盛权冲陈奕彬笑的温和:“贤侄啊,早就听你爹说起过你,果然够眼熟,和你爹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其实陈奕彬和亲爹并不太像,只是大厅里,也就他穿着豆青色圆领小团花窄袖袍,还有年纪也只有他合适。
陈奕彬都很想钻到桌子底下去,开玩笑,能不眼熟嘛?
自己偷摸着带人去卫所转过一圈,不问自取拿了几封信,也不知道他心虚什么,就派人追杀自己。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是中了毒,幸亏遇到肖家姐妹搭救,才能捡回小半条命。
哪怕当时他乔装改扮过,也担心盛权的眼睛太毒,会认出自己。
他也只能和他周旋:“原来是盛伯父,我也常听爹说起您,说将军率兵血战沙场,英勇无比,令敌人望风披靡,是我等的楷模。”
盛权也都快成了千年的狐狸,一听他这话,就知道陈二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能把假话说的这么好听,也是本事啊。
盛阳可不像亲爹,对陈家感兴趣,他一进来,眼睛就盯着肖家姐妹和林家姐妹看个不停。
而今儿肖家姐妹虽然没打扮,却也穿着干净,偏偏恨不得把脑袋埋到碗里去,看着就拘谨,一身小家子气。
不过他也没准备要娶媳妇,纳妾纳色,因此盛阳就恨不得让她们抬起头来让自己看看。
偏偏吴东家没眼色,还凑到盛阳边上献殷勤:“公子您请坐。”
也是因为之前在常山县的时候,两人没见过面。
但是跟着盛阳的小厮,在常山县的时候,被自家主子安排去调查过他们。
因此一早就盯着吴东家,心里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面熟,终于被他记起来,犹豫着问:“你是不是姓吴?从豫章过来的?”
吴东家都快忘记当初的事了,巴不得趁机和他套近乎:“对啊,小哥咱们在哪儿见过面啊?”
小厮急问:“当初和你们在一起的姓肖的那些人呢?”
吴东家看了眼都低着头的肖家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僵在那不敢吭声。
肖家人杀人不眨眼,都不是好惹的。
但是盛家人更不好惹,他可是亲眼所见,盛家起码带了五六十个将士。
只恨盛家小厮先前自报家门,说是带兵出来剿匪的千户大人,他根本没想到是盛千户,还想着拉近关系,凑个近乎。
他是不敢明说肖家人在哪儿,但是那眼神却瞄了过去。
盛阳听到这话,立马拔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