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看戏似的,冷燕秋回顾完了自己两世经历。
“(ˉ▽ ̄~)切~~”她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就迈进了四敞大开的农家小院。
十月底,小院里的菜畦里还有生机,丝瓜叶子干枯了三分之一,两个老丝瓜肥硕着身子歪歪扭扭挂着,矮处的黄瓜秧上仅剩几个落秧的小瓜纽儿。最矮处是两垄韭菜,长势也颓了,乱蓬蓬杂草似的。
冷家的房子新旧差异较大,五间房子的地基有三间正房红砖红瓦,两间金镶玉,就是红砖里面裹着大面积土坯的老房子,窗户门都是黑漆漆斑驳的,经过烟熏火燎,更显陈旧。
冷家爷爷奶奶就是住的老房子,冷燕秋住的是间西屋,原主家里的厨房。
三间正房闲着,等冷爸回家再使用。
原来的冷燕秋一进家肯定要先喊一声“奶奶”的,今天的她早忘了这习惯,直接拐进西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自己曾经居住过不少岁月的地方。
西屋盖的时候就将就,属于矮破小,原本盘在房门正对面的地锅上盖了层草席,成了冷燕秋摞放杂物的地方,她的旧课本,和几件衣服都在这里。
然后就是床,也不能称之为床,两条木板凳上面搭了几片木板,木板上又铺了几张纸箱子,再加个被褥而已。
其实也不只是贫困的原因,主要还是没人在意吧?起初冷燕秋跟爷爷奶奶住一铺土炕,后来自己琢磨着要来西屋住,对付着就习惯了。
冷燕秋把背上的双肩包卸下,就听见正屋那边奶奶的声音:“是秋儿回来了?今儿可早。”
“嗯。”冷燕秋有点不习惯,站到西屋门口答应一声。
说实话,过了三百年修真生活,对亲情这东西,没办法不淡漠。
冷奶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六十岁左右,瘦,有些含胸弯背,花白稀疏的头发一拃长,在耳后随意用两枚黑卡针别住,灰扑扑的衣服,中式盘扣到下巴,布料已经被洗的菲薄。
正房的门口有斜照的阳光,冷奶奶就站在阳光里,有细微的灰尘在光影里飞舞。
“饿了吧?秋儿你先吃,奶烙了饼,这会儿正酥脆。”
确实,烟囱还升腾着炊烟。
老两口不嫌热,夏天也照常在自己屋里的地锅上做饭,只是堵住了土炕的烟道。
“好。”冷燕秋跟老人进屋,虽是正房,光照也不强,正对门口的一套老式桌椅黑沉沉的,贴墙放着一条长几,长几上摆着两个老旧大相框,里面黑乎乎的,冷燕秋知道每一张照片的样子。
黄津津的墙上贴着黄津津的一副中堂画,应该是集市上买来的,乡村艺人写的字,变形成画的花鸟虫鱼,已经模糊不清。
老两口的屋里摆设就三大块儿,桌椅中堂、地锅、土炕。其余衣服被褥之类的全摞在土炕一侧,吃饭用的碗筷盘子油盐酱醋就摆在地锅与土炕连接处,矮木墩高马扎散落在边边角角。
地锅与土炕的连接处上方是一扇大窗户,对应后墙上一扇小窗,此刻全敞开着,屋里着着柴火也不怎么热。
奶奶做的烙饼盛放在小竹筐里,用一块白色棉布盖住,热气氤氲,慢慢儿就会变得绵软,适合老年人的牙口。
“你吃这个。”冷奶奶特意加油加料做的两张饼被递到面前,配上一碟子新蒸的茄子,撒盐拌蒜,再盛一碗小米粥就算齐活儿。
很适合老年人的牙口。
冷燕秋安静的吃喝,这已经是习惯了,冷奶奶要等爷爷回家一起吃晚饭,孙女年龄小不禁饿,什么时候到家就什么时候开吃。
冷奶奶会在一旁碎碎念,也不需要孙女应和。
“你爸打电话回来,说你快有个弟弟了,咱老冷家可算有了后,你爷爷喜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