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图穷匕见,看母女两个不接话茬儿,妇人没忍住,开腔儿:“我们家老人惦记这房子都惦记病了,当初这儿可是大水坑,我们一家子一锨一锨撅了土,一车一车拉来填,哎呦那可是费劲儿啊!我这是不知道卖房子的事儿,老人家都没跟我们商量,随便出个价儿就给卖了!这可不行,我们现在知道了,八万块可万万不能卖!”
“就是不能卖!小秋娘,你们家你能拿主意不?房子不卖了,你娘儿俩赶紧再找新地儿——”
马书记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暴喝:“胡咧咧个什么?大过年的上门找不痛快是吧?那行,叫你爹来跟我说!”
冷燕秋挑眉,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弧度。
她抱着双臂也打量自家大棚,嗯,果然很壮观,丁桂花来后逮着时间就擦玻璃扫外墙,处处锃明瓦亮可不得叫人觊觎?
“别着急嘛!”两个中年汉子扯着马书记低声说着什么,还每人点了根烟。
两个妇人则围着丁桂花嘚不嘚不嘚。
貌似还给出了好几种方案,比如加钱,加几万才合适;比如一拍两散,之前的购房合同不生效,反正没有马家人亲笔签字。
还有大开脑洞的建议,冷燕秋都表示服气。
“反正你们也住不了这么多房子,花那么少的钱买两间就够便宜了,剩下的房子还是我们马家的……”
大年初一能在家里看场戏,话剧级别的,真的挺好。
冷燕秋看向丁桂花,今儿不但没喝酒,还饿着肚子,不知会有怎样的表现。
她摸着真棒的脑瓜摇头,亲娘诶,竟然怂到拉着两个妇人进自己屋去了。
能退货不?不想要了!
她松开狗头,百无聊赖抱臂站到窗外,隔着好透亮好透亮的窗玻璃,她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丁桂花不拉着人陪同的话,自己都不敢进屋。
这俩妇人好歹面熟些,又说是之前在这里住过的,她便想好好询问询问,灵异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就是这样,我划拉着划拉着,诶,就什么都没有了!吓得我哦,你们家之前也遇到过这事儿吧?怎么解决的?请人来烧烧纸还是挂镜子?诶呦我这一说啊,就后脑勺儿有风……”
略年轻点儿的马家妇人脸色略发白,但明显被唯物主义教导过,理智尚存,直接开怼:“你家这是占了我家便宜不打算退房对吧?想出这么多鲜招儿想吓唬住谁呢?我们住这里住得素净着呢,风水宝地,叫你们捡便宜!”
她又扭头拉同盟:“大嫂你说是不是?想哄骗咱们,没门儿!”
马家大嫂脸上的褶子都在抽搐,年纪大些会更疑神疑鬼些。但是,有自己的目的在,又是青天白日的,怕个鬼啊?
拿出大嫂的担当,她轻咳嗓子:“二弟妹说的是,小秋娘啊,你就别装了,咱们直接说眼下是加钱还是退房——”
连窗外的冷燕秋都被吓一跳,因为丁桂花竟然脱口而出:“那就退房!这么吓人的房子我们也不要住了,我早就想带着闺女搬去城里,屋里新添的家具电器我们能带走,你们退还我们买房钱,还有小秋盖大棚的花费,加棚里的菜钱,你们都得赔!”
“真,真的?”一席话把屋里俩妇人给说懵了,这不在计划之内啊!
马家“二弟妹”习惯性还价儿:“又不是我们让你家搭大棚的,我们赔不着钱,大不了,大不了你们也拆走呗!”
马家大嫂立刻用胳膊肘捅咕二弟妹一下,他们临时起意要来老宅看看,可不就为的能挣大钱的蔬菜大棚?拆了怎么行?
“小秋娘,我们马家在村子里为人怎么样你也应该知道,虽说我们这一支出去了,可留在村里的都是自家人,我一招呼,啧啧,可别说马家欺负你们娘儿俩。”
这场面,越来越像恶霸上门欺男霸女了。
丁桂花确实很怂,但是也不能任由女儿吃下这么大个亏,她又开始眼泪汪汪,悲从心来,生活是多么艰难啊!
“呜呜我闺女盖大棚欠了大十几万,呜呜就指着卖菜能还债,呜呜你们这房子还闹鬼,呜呜一会儿狗粮出来了,呜呜肉罐头出来了,呜呜全收回去了……”
她捂着脸悲愤的诉说着,宛然下一刻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屋里另外俩恶霸妇人接二连三发出尖叫,且很快就连滚带爬往外跑?
丁桂花新一波眼泪还没流完,乍着两只手与一本书傻呆呆,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眼珠子瞪大喉咙里尖叫也往外跑。
结果就是,刚刚站到自家男人面前觉得找到了主心骨结束尖叫的俩妇人,被丁桂花带动的啥都顾不得了,继续尖叫继续跑吧!
二弟妹跟二弟夫妻情深,跑了两步竟然还回头来拽二弟一起跑,衬得马家老大没人疼。
马家老大与马书记:发生了什么?
马书记:“小秋,怎么回事?”
在窗外看戏的冷燕秋早被亲娘一番骚操作给雷到了,要不是了解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