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谢流筝抚着谢香玉冰令颤抖的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知母莫若女,谢香玉外表强势,却是极重情义之人。虽然秦广进只是她为自己找的一个挡简牌,朝夕相处二十多年,总会有几分真感情。
秦广进的真面目被拆穿,谢香玉心里一定不好过,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谢流筝不说话,默默陪在母亲身边,用先去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面临怎样的处境,她都和母亲一条心。
谢香玉不愧为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很快调整好情绪,转头眸色深深看向谢流筝,“你之前就知道这一切,故意引我前来对不对?”
她就说好好的,谢流筝怎么突然吵着要来徽香茶馆喝茶,原来是另有目的。
谢流筝没否认,低头吐了吐舌头,“娘,女儿只是不忍心看你继续被骗。如今您已经知道秦广进包藏祸心,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猪狗不如的东西自然不能继续留在谢家,还要让他把这么多年拿走的都加倍还回来!
还有他那个女人和私生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谢香玉张了张嘴,突然想听听谢流筝的想法。“你的意思呢?”
谢流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平静又埋然的回答道:“自然是将秦广进赶出谢家,再将他与秦婉的丑事公之天下,不然万一他们再去骗别人,不是又要害了无辜之人?”
谢香主眼中浮现欣赏之意,这个女儿像自己,够狠,够果断。
只是……
“秦广进是你的父亲,你不担心他的事影响你的名声?一旦照你说的做了,你的婚事恐怕更为艰难。”
谢流筝听出谢香玉有意试探,心里涌生出几分委屈。她们是血肉相连的亲母女,之前谢香玉不明真相,质疑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就算了,如今真相大白,还要对她百般试探,实在让人心寒。
想到前世母亲的悲惨下场,谢流筝又心生不忍,咬了咬下唇轻声道:“母亲,世上男人多是薄情寡义之辈,若是女儿有幸遇到一个不因女儿的出身、名声,只看重女儿品行的男子,女儿便嫁,遇不到一辈子不嫁人,专心帮母亲支撑家业也并不算遗憾。倒省却多少烦恼。”
一句话勾起谢香玉的心事,一些她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如泡沫般浮沉,搅得她心烦意乱。
“就照你说的办吧,大不了过段时间母亲给你找个老实听话的上门女婿。”
说完,想起秦广进当初何尝不是装成多听话的样子,连她这个自诩精明的女强人都骗过了,更觉心烦。
“罢了罢了,先处置清楚那三个狗东西,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母女二人的马车与秦广进前后脚进门。
秦广进面露意外,堆下一脸笑迎上来。
“夫人回来了,这是和女儿一起去街上逛逛?”
谢香玉眼里不揉沙子,看穿秦广进的丑陋面目,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直接喝令家丁,“将这个背信忘主的东西给我绑了!”
秦广进吓了一大跳,动作熟练的跪倒在谢香玉面前。“为夫哪里做错了,夫人要打要罚都使得,只是总该给为夫一个理由,让为夫死也死个明白吧。”
谢香玉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冷笑道:“你还敢问我要理由?好,我就给你一个明白。你大概不知道流筝已于三日将,收购了徽香茶馆吧?”
秦广进听到“徽香茶馆”四个字心头剧震,袖中双手紧握,指甲几乎要刺进皮肉之中,不死心抓住谢香玉的裙角,仰着头可怜巴巴追问:“徽……徽香茶馆久负盛名,生意定然不差,流筝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眼光和魄力,都是随了夫人。只是这与夫人罚为夫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谢香玉越看秦广进虚伪的嘴脸越生气,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在下人搬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去,将秦婉一家三口给我带来。”
秦广进心知大事不妙,试图垂死挣扎,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笑脸,“夫人,我们一家人的事,扯上外人做什么?”
“为夫知道不该与秦婉母子过多牵扯,以后再不见他们了,夫人消消气,原谅为夫这一次可好?”
谢香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管催着家丁去拿人。
不多时,秦婉一家三口被拿了来。
秦广进见秦绶重伤未愈不良于行,被家丁拖进来,顿时心疼得不行。
“夫人,秦绶虽然不堪为婿,好歹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你怎么可让人如此羞辱于他?”
秦婉打蛇随棍上,扑在秦绶身上嚎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呀,都怪娘没本事,护不住你,让你被强人羞辱欺凌到这般田地,不如我们母子一起死了吧,让世人都来看看,谢大家是何等样嘴脸。”
哭得泪流满面,还能将台词说得如此字正腔圆,比戏班子里的头牌都不差什么。
谢香玉想到自己差点亲手将谢流筝送进秦家,与推她进火坑何异?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