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这块名为“魔界”的碎片,虽然是许许多多魔界人生活长大的家乡,但从当初寂静城一战的疯狂,已经很明显能看到,是有眷恋的情感,但却更想拼命逃离。
赫尔德不是第一使徒卡恩那种宅属性,她时常走出摩勒溪谷,漫步于魔界八面,偶尔还会出手援助弱小。
说不清她是为了散心,为了回忆,还是另有所谋。
每每看到那些古泰拉的遗迹建筑时,赫尔德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有一些破败的建筑,她还曾看过完整又美好的样子。
赫尔德缓缓抬首凝望远方,她目视遥远,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千米之外等待的一人,两只吸血鬼。
“那孩子命苦,我给她开了药,但好像已经失去作用了。”
她怀着某种特殊的心情还有想法,才以分身漫游魔界,不介意和这位失控的刀刃的多聊一会。
至于本体,目前正在谋划着一幕伟大的未来,同时一边躲着希洛克,她倒不是害怕了,单纯觉得厌烦而已。
那个扎根星球的女人,对她有着无与伦比的仇恨和执着。
“命苦?”夜林语气变得有点怪异,似乎有些想要反驳的意思,坦言道:“我不否认海伊莉的悲惨遭遇,但把她放到魔界的大环境,她的处境,其实算不得什么。”
例如魔力饥渴症严重到啃自己手臂的迪纳斯,差点被全灭了成年一代,只剩些小孩子艰难求生的异面族,亲眼目睹自己父母被佧修派干部打死剥皮的加卡丽娜,哪一个,不是人间惨剧闻之悚然发指。
赫尔德仅露的半张脸仍然没什么表情变动,她明白这一切,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从泰拉变成魔界,辗转无数次元最终才停到阿拉德,这里面漫漫无穷岁月,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脚下贫瘠但熟悉的大地。
现在反而,被夜林这个“外乡人”,在魔界统共待了也没有几个月的人,给暗暗讽刺了一顿。
她想笑一笑然后反驳他点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又不是观点辩论赛。
“其实,以你的强大”夜林摊了摊手,道:“魔界可以变得美好,真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少鼓捣点幺蛾子,把心放在治理魔界上面,那八大区域将变得处处都是“中央公园”般美丽。
赫尔德的魔法能力无人可以媲美,她对科技的造诣也是首屈一指,无论她选择发展什么明,魔界都会和现在大不相同。
这忽闪而过的一瞬间,夜林没有察觉到的万分之一,赫尔德的目光有一丝改变,但随即如常。
不久之前,即将三移植的魔皇向她伸出了手,直言我们会是新世界的神,所有秩序的缔造者,完美的一对般配。
何为新世界?
毁灭,既是新生!
而现在夜林刚刚的无心之言,还有几分刻意嘲讽她的意思,却不经意间透露了和魔皇隐隐相同,但又完全不同的意思。
他目光十分“短浅”,压根就没有去放在什么遥远的新世界,而就是脚下的魔界。
我在试着慢慢改变魔界,而你作为“土著”使徒,只要振臂一呼,绝对比我来的要显著。
他没想着毁灭。
“你不懂。”
终于,赫尔德似乎平淡的否认了他的观点,琥珀色美丽的眼眸缓缓看了过来,夜林不确定面具下的另一只眼睛,是不是也在注视着他。
“我将魔界脱离了泰拉星爆炸时产生的漩涡,流浪在无数次元,期间,有无数入侵者降临,他们成群成片,无比野蛮,有些存在连我都觉得棘手,那个时候才是生灵涂炭”
一口气说了很多,赫尔德突然闭嘴就此戛然而止,她感觉到,自己一直平静无澜的心,有一丝丝情绪异动。
哭泣之眼赫尔德,半张泪目面具,不仅仅是假扮伪装的意思,还有,掩饰自己的悲伤和绝望。
“哭泣之眼”这个称号,是魔界居民给她取的。
夜林点头默然,他大概明白一点赫尔德的意思了。
温室花园虽然漂亮美丽,但经不起风雨摧残,魔界就是这个道理,过于安稳和平,反而不见得是好事。
以阿拉德的视角来看,魔界毋庸置疑是侵略者,但在此之前,魔界却一直都是被侵略者。
比如疾风地带的哥鲁达和巴古尔,就是一种入侵种族。
随后,两人便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目光胡乱扫来扫去,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夜林倒是想从对方身上撬点什么秘密资料,但对方是赫尔德,不可能说。
就此离开,似乎又显得颇为冷漠,于是他挠了挠头,好半天才生硬憋出一句:“你这身长裙,挺好看。”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赫尔德就心头呼啦冒火,她现在穿着方面,较之以前要保守了一些。
短袖的黑色连衣长裙,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点缀,静默的像一朵典雅的黑玫瑰。
“呃,那件比基尼,要还给你么?我亲手洗干净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