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毅很有男人味的脸,还是不自觉嘴角往腮帮子上面斜。
好不容易勉强打发走了这一批人,墨云赶紧把道场大门关紧锁上,挂了“出门”的牌子,然后瞪了出来沏茶的夜某人一眼,我都要累死了,你倒好,躲后屋偷懒。
“跟我过来。”墨云面颊缓缓柔和了下去,怎么说往后也是女婿,冷着脸不太像话。
他从杂物间抄起一把铁锨,也没递给夜林,就径直走向道场后的院子。
院子里栽种着一棵七八米高的梅花树,半人粗,树梢探出围墙,正值花期,开了满树红白灿烂,朵朵清新,非常迷人。
墨云在院子里打量了一会,寻找记号,然后抄起铁锨动土,天寒地冻的季节,泥土硬的像铁块,一铁锨下去挖不动二两泥土。
但体格健壮的墨云继续闷头去挖,也不说话,不一会就满头汗水,才稍稍在地下见了痕迹,是用耐储存的麻苟纸密封保存的几坛子酒。
“我们虚祖有个传统,女儿出生时的第一道啼哭,做父亲的会埋下三坛子好酒,等待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
全程都是墨云一个人挖土取酒,夜林想帮忙也被拒绝,三坛酒体积不大,每一坛是五斤装的分量。
“我还记得,我埋下这三坛酒的时候,这棵梅花树才到我小腿位置,现在,它比三个成年人加一起都要高,花满庭院。”墨云比划了一下,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卷,火柴点燃。
他本来戒烟都十多年了,只是如今情绪使然,又偷偷摸摸买了一包尝尝味,妻子梅雨其实早就看到了,但也没空说他。
“我那个时候就有想过,将来若是哪个混蛋想喝这三坛酒,我非一脚把他踹出去十几米不可,可是一转眼……我怎么把酒挖了出来呢。”
他嗓音微微变的哽咽,虎目隐隐有泪光闪烁,憋了好大一口气才强忍下去,长长吐息时水雾掺杂着烟气,盖住了一张写满不舍表情的面容。
两人在院子里唠嗑了很多话,基本都是墨云说,然后他老老实实的听,闲扯淡天南海北的聊……直到地上落了七八个烟头,素来小家碧玉,品性温和的岳母梅雨走了出来,怒斥道:“你唠唠叨叨有完没完了?吸烟上瘾是吧?”
刚才还一副长辈身份,施施然从容的墨云瞬间悻悻尴尬,其实是有那么一些原因,是想把这包烟偷偷抽完来着。
三坛酒让夜林抱了一坛,墨云抱着两坛,颇有些意味深长道:“今年,我们会去赫顿玛尔。”
夜林立刻乖巧猛点头,岳父岳母们多了,他想要在过年时一天之内拜访完全,挨家都吃年夜饭什么的,肯定不现实。
所以他只能厚脸皮请大家来赫顿玛尔一聚,管吃管住,礼物丰盛,也恰好长辈之间能互相认识一下,毕竟各种消息是绝对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