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或皱眉,一贯厚道老实的他,此时嘴角居然也难得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双生嫡姐,神台宫的神女大人,被誉为南朝剑术
若是李家当真能如愿尚了这位‘主’,这天下李家哪里走不得、行不通?只是这饼画得如此之巨大,李大人难道就不怕撑死了大公子这位吃饼的人吗?”
尽管此时没人嘴上明着说出口,但是在这昭歌城中,哪个有头有脸的王公勋贵人家,不曾幻象过自家的子侄有朝一日能够光耀门门、尚了这一位声名赫赫的天宸长公主?
李遂宁虽然听出了凌或话音中的讥讽,但他的脸上却也不见什么怒色。
他只是苦笑一声,也不知究竟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旁人。
“家父认为,长公主殿下虽为祗仙境的绝世剑仙,但是历朝历代公主的婚丧嫁娶都必出自昭歌王公贵族门阀之中——而当今的昭歌官宦子弟里,遂宁不才,也算排得上号之人。
因此,他老人家私认为,我较之其他王孙在武道境界上更胜一筹,兴许与长公主殿下兴趣相投,此事事在人为,提督府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谢昭一脸纠结。
她顶着一脸消化不良的表情,十分疑惑且真诚的发问:
“不是.大公子啊,听闻天宸长公主自幼师从神台宫,即使是在皇庭宫闱中的重大场合里也都是用神台宫的面具遮挡容颜,从不轻易将相貌露于人前。因此哪怕是宫中王孙贵族,也大多不知天宸长公主的容貌加上她在武道上的修为又比你高出不知几何,你爹难道就不怕如此这般盲婚哑嫁,给你娶回来一个奇丑无比的悍妇,然后坑了你一辈子吗?”
天子之姐,自然是不可能被休弃的,想要和离只怕他李遂宁也打不过人家,图啥?
谢昭追着他,直接越过走在前面的李遂宁和凌或。
那就丝毫不意外了。
几人愕然看向他,只见李遂宁芝兰玉树的背影在初秋的清风下,更加平添几分难以言说的雅致。
不过,他的后半句话在李遂宁如有实质的眼风下偃旗息鼓.
可是本来就是如此嘛!
同样是皇朝的长公主,刚刚提起平阳长公主时,这位李大公子可不是现在这幅义正严词的叱责他们无礼置喙公主的态度,那简直是对长公主殿下半点尊重都没有!
——他就差指着平阳长公主的鼻子,骂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了.
怎么到了天宸长公主这里,他们阿昭不过是说了一句天宸长公主可能容貌奇丑,他怎么就如此生气?
当韩长生的视线略过李遂宁腰间的佩剑上,忽然又悟了。
谢昭:“.”
然后就听到韩长生又若有所思的语带遗憾补充一句,“要不怎么说,李大公子的涵养真的是好,居然都没有揍你。”
凌或忍笑低下头,跟在李遂宁身后走开了。
她迟疑的“嘶”了一声,疑惑的问:
“——嗷!阿昭!你他娘的!往哪儿打呢?差点出了大事儿!”
武人慕强,在天宸皇朝十个用剑的人中、至少便有九个是崇敬钦佩“千岁剑仙”符景词的。
她冷嗤一声。
谢昭冷冷一笑,轻轻一挥,“长棍”当即不轻不重的敲在韩长生的大腿上。
“韩长生,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个狗曰的——”
谢昭冷飕飕的看向他,只见韩长生歪着头想了想,居然又十分不怕死的再次补充道:“——不过,若是李遂宁要揍你,我肯定站他,哈哈哈哈哈!”
谢昭哼了声,算他有良心。
一片沉默中,韩长生迟疑着道:“呃可是李大公子刚刚谈论平阳长公主时,并不是这么说的呀”
谢昭忽然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她这个人吧.胆大妄为,还惯是不怕死,偏偏还就喜欢戳别人的心窝子。
韩长生今儿个平白从谢昭身上捡到了一个大乐子,整个人都是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啊!我说你这娘们!怎么下手那么黑?你再打我可就要还手了啊,我真的还手了嗷!”
谢昭冷笑的挥起“长棍”,阴恻恻道:“狗贼,来来来,你还个手来我看看——”
谢昭嘴角抽搐:“.?”
哦哦哦?对了,这位李大公子是使剑之人,那就明白了。
好在他极有先见之明,说完这句话拔腿就跑,不过他的脚程再快也快不过谢昭手里的“打狗棍”。
“.他这莫非是在讽刺我?”
他淡淡的,却语气坚定道:“她,不一样。”
于安安愣神过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她性子温润腼腆,虽然最初还有些不适应,但是这几天她早已习惯了同伴们间过于“亲热”的相处模式。
他冷冷道:“放肆!皇朝长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岂容谢姑娘置喙?”
李遂宁警告的一瞥,他冷冷淡淡道:“——就凭殿下她是符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