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艾仓皇摇头,急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一年前,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一场谁都不曾料想到的意外!”
“且去办你的差事吧,今日过后若是无事,不要再来蓬莱殿。”
“哦?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可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不仅仅是陛下,即便是我,亦不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后果——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死的是我。”
她将“毒酒”和“死无葬身之地”这几个字,念得几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意有所指的意味实在太过分明。
她看向天边将出未出的日出方向,但神色怔怔,又好像眼里并没有看进去任何东西。
“千岁的性情我们谁都不是
袁艾艰难的吞咽着唾液,脸上都是痛苦和自责。
万洛儿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奇诡的笑:
“啊对了,我宫里的宫人曾听皇后宫里的宫人说起,似乎陛下这大半年来睡得都不大安稳?该不会是良心难安吧?”
“洛儿,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怨我,也恨我。
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残肢断臂葬身猛兽之腹的难堪之境——这结局,又如何配得上她那一身傲骨,写意风流……”
“我我们不是”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捅破了二人之间那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不成想反而更加激怒刺激到了万淑妃。
陛下在赌千岁必会心软,赌她永远都会迁就退让!
赌千岁会因为情分,而不得不做陛下手中的牵线玩偶和掌中之剑!”
“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掌印大人你怕是不怕,慌是不慌?
是否也会担心午夜梦回,千岁回来找你们索命,问你们为何要那般薄待她?
她博然色变,瞳眸一缩,冷笑大喝:
“这怎么敢当?只怕掌印大人届时再给本宫来一个‘刀山火海’,亦或是来一杯毒酒,那本宫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结果陛下赌输了啊。你说讽不讽刺,千岁当时分明已然发现自己中毒了,可却丝毫没有怀疑陛下为何那一日没有随身佩戴‘天星展颜’。
万淑妃冷笑一声。
他忍不住想对这个与他一同长大、几乎被他一直以来当作亲妹妹的女孩儿,倾述几句憋在心底无人能说的肺腑之言。
万洛儿似哭似笑,她轻轻抬起头,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倾了满背。
我身为近身伺候之人,无法劝谏疏导陛下的心结,致使事情最终发展成这般光景,是我.罪该万死。”
——哦,这话我说的不对。千岁何其洒脱豁达,只怕即便午夜梦回,都不愿再回这满目疮痍、肮脏不堪的不夜城看上一眼,自然更不屑于入梦索命,为自己讨回公道。”
他万般艰难的撇开头去,几乎是讨饶一般的低声道:
“洛儿.别、别再说了。”
画皮画肉,再难画骨。
人人都想活成她的模样,可“千岁剑仙”从不只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一个独一无二、经天纬地的形容词。
“奴才.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