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生十分讶异。
“不是说沈大统领便是当年守卫皇城安危的昭歌禁军大统领吗?北朝奸细潜入了昭歌,当年先帝爷下旨追击,可不就得他们禁军来督办?难道连沈大统领昔年那般权位,依旧是个一无所知的底下办事的人?”
谢昭轻轻摇头。
“看来,先前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若是寻常细作,有昭歌禁军大统领牵头主事自然足以。
但是对方可是连昔日天宸
再加上沈戚并不知道自己追击之人的目标身份,那必然是上头还有其他更有地位的贵人主事。”
凌或点了点头。
“没错,沈统领也是如此说的,他说昔年他与已故的平威将军于念之,共同奉旨在一人的统领下追击邯雍细作。
他和平威将军于念之虽然依令行事、并不知敌寇身份,但是那位亲自从先帝手中领了圣旨的主事之人,必然知晓。”
谢昭和韩长生齐齐看向他。
柏贵妃当时心中就是一突,却还是安慰自己。
韩长生击掌哀声一叹。
原因无他,能拥有“千岁剑仙”符景词这样一位同胞姐姐,小皇子符景言必然板上钉钉便是天宸的下一任储君、未来的天宸天子!
说起当今的大都督,太国丈柏孟先,那倒也算是昭歌一个家云户晓的风云人物。
“你没听错,是柏孟先。”
但是,就在谢皇后诞下龙凤胎四年之后,那位年仅四岁智近于妖、天资聪慧的嫡公主符景词,再一次被凤止大祭司金口玉言、甄选为神台宫的神女——复被先帝以一国之名,荣宠一身,加封为“天宸公主”的诏书!
柏贵妃所料不错,直至先帝驾崩,她果真都再没机会登上那座她肖想了大半辈子的凤座——她最终熬死了谢皇后,又熬死了先帝,却混上了一个贵太妃当当。
“想也知道必然难以为继.就连昔日掌管天子脚下京畿重兵的昭歌十万禁军大统领,都要对此人俯首称命,他定然位高权重、极难靠近。
以国为封号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女娃娃!她又不是个带把的皇子,难道将来还能做女皇不成?
韩长生抖了抖耳朵。
柏孟先与谢霖争了一辈子,始终争不过谢霖在百姓民心中的名望;
而他的女儿与谢霖的女儿争了一辈子,哪怕谢皇后年早逝,柏氏女依旧无法与日月争辉。
凌或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次。
若是想要接近他并询问那种大人物昔年一桩旧事公务,怕是不易。”
一朝皇后之尊位,再与她无缘!
那时的柏贵妃一脸惨淡,但却也还是心生侥幸,觉得自己将来未尝不能也诞下孕中便命带吉兆的孩子。
“.所以说了半天,那人究竟是谁啊?”
“这可就难办了啊柏大都督进出都有都督府中高手近身相随保护那个?凌或啊,你师父跟柏大都督有没有什么旧啊?”
无妨,即便她是神台宫的神女又如何?
何止不易?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跟你们说,柏大都督可绝对不是一般的权贵!那可是当朝的太国丈呢!
——他的嫡长孙女是当今小天子的皇后,他又岂会将十七年前一桩旧事中先帝圣旨中的敌寇身份,告知给咱们这种升斗小民?”
她本以为终于能等到自己这位贵妃被晋升为国母,不成想却先等到了谢皇后的女儿天宸公主,一步踏入祗仙境、位列当世剑仙的消息!
先是输在了嫡庶妻妾的名分上,然后又输在了子嗣运道上。
“柏孟先。”
韩长生咂舌。
虽然天宸皇朝的历代国师,都是由神台宫的大祭司担任。但是神台宫犹如化外隐士高人,向来也很懂得避嫌,极少会参与天宸皇室的帝位、后位的纷争。
凌或抬目看向对面的二人,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那自然是子嗣传承了!
那一年,神台宫前代凤止大祭司问天卜算,昭告天下,谢皇后腹中所怀乃是天降祥瑞、中兴天宸的天命皇嗣。
“我师父闲云野鹤惯了,也并非是朝中之人,怎么可能认识当朝权贵大都督?
况且自从我太师父和母亲相继过世,师父便鲜少离开老君山。昔年他与沈统领有旧,也是因为年轻时曾在江湖之中有缘结交,那还是少年时的情谊。”
想当年,柏孟先的嫡幼女曾是先帝的贵妃,还曾不认命的处处和当年的谢皇后针锋相对。
若是也有旧,说不定他们还能混个脸熟?
凌或轻轻摇头。
旋即恍然笑了笑,居然是他啊?
韩长生咋咋呼呼的惊呼道:“真的假的?柏大都督居然便是当年那位奉旨办差的主事之人?啊这”
“谁?”
柏贵妃当即大病一场,自此一败涂地,彻彻底底输给了谢皇后这个死去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