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确实去过许多地方。但是柏孟先的私宅,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来。
据说八百多年前,柏家本是明河一代声名赫赫的水寇。
后来,天下烽火战乱中又以戎马起家。
柏氏的先祖,更是在天宸建国之前的天下混战之际,曾积累下来令人咋舌的累世之财。
如今看到这私宅里的园艺建设和草木珍种,便知道此言也并非完全是以讹传讹的。
这明河柏氏,果真富贵迷人眼。
谢昭掉转回视线,对
“安安,稍后你便跟着李二小姐,轻易不要离开她左右,等我们回来,再一起离开。”
于安安一早就知道他们今日是有大事要办的,因此心头始终替他们捏一把汗。
此时,小姑娘难免也有些紧张,却还是强作镇定道:
“我知道的,阿昭,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就跟在遂馨身边,半步都不会乱跑。”
谢昭不甚正经的翘起一边唇角,长羽般的乌黑长睫低垂,嘴上没个正形,“真乖。”
然后,她不动声色的抬眼跟凌或、韩长生交换了一个视线,当先一步悠哉悠哉的走了。
路过李遂馨身边时,还不忘大大方方的打了一个招呼:
“二小姐,方才路过园外,我瞧见那边似乎有个极大的莲池。
虽然秋日里莲大多衰败了,但我素来喜莲,想去转上一转。”
李遂馨微微一怔,旋即也没怎么多想的点头笑着应了。
“是了,听闻大都督府上的莲池,乃是海外异种、十分罕见,谢姑娘是个有眼光的。
不过咱们外来是客,谢姑娘便在莲池附近玩赏便好,可不要走太远了迷了路。”
谢昭笑眯眯的颔首一礼,一脸乖觉的答应了下来,还半点不心虚的接下了李遂馨关于她“眼光好”的夸奖。
然后,这才老神在在的溜达开了。
韩长生眼珠一转,也想好了理由。
于是他几步走到不远处李家大公子李遂宁身边,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悄悄问:
“大公子,江湖救急,你可知道这大都督府中的茅房在何处吗?”
李遂宁眉心微蹙。
“韩少侠莫非是腹痛,可严重?是否需要我寻小厮先送少侠回府休憩?”
什么?
送他走?
那自然是不行了!
韩长生老脸一红,连连摆手。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内急而已。”
“如此就好。”
李遂宁松了口气,文质彬彬的道:
“出了莲园左转,再往西南方向三十步左右,那里有一处泥红色的竹楼,便是外院最近的恭房。”
韩长生双手一抱拳,面露感激之色,然后二话不说掀起裙摆就走。
还别说,就他这幅火烧眉毛、着急忙慌的样子,还真颇有几分内急的意思。
天知道韩长生并不是演得像,而是臊得慌待不住了!
——他万分后悔,自己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丢脸的理由。
凭什么谢昭是赏莲的“大雅”,而他却选了个内急的“大俗”?
可恶!
草率了!
居然又被她装到了!
凌或跟在韩长生身后,寡言少语的微微拱手,对李遂宁言简意赅的道:
“我去看看他。”
李遂宁自是不会怀疑素来沉着守礼、少年天资的老君少高足,连连点头示意凌少侠慢走。
于是就这样,三个人以并不算突兀、且还合情合理的缘由,相继离开宾客如云的莲园。
然后,又齐齐在园外一片人造竹林中碰了头。
他们三人一起行走江湖已有一年多了,这种时候几乎不用多说其他废话。
一行人默契十足的一前一后,专门挑着没有人烟的僻静之处,便往大都督府中的东南方向走了。
——这也是路上在马车里,谢昭刚从李遂宁那里新鲜出炉刚刚套出来的。
今日柏大都督府的主宴厅,设在了大都督府东南方向的“柏园”。
而九门提督李肃河等朝中重臣和士族清贵之流的家主们,今日入席之处正是那里。
既然如此,想来身为主家的柏氏家主、大都督柏孟先,也必然在那“柏园”待客。
路上,谢昭不忘叮嘱。
“先说好了,若是稍后见到柏孟先不要冲动。
这位大都督位高权重,绝非是好相与之人,有些话先不急着问。
否则就算将自己的底牌先亮了出来,对方也未必就回买账、告知你你想要的讯息。”
凌或虽然骨子里有点小固执,但人却不轴,他点头淡淡道:
“明白。”
韩长生则是一边健步如飞的走得飞快,一边小小声问:
“我呢?我呢?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谢昭百忙之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