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那位薄熄姑娘。”
她之所以猜到是薄熄,而不是逻卓,自然是因为谢昭心知肚明,即便摩钶耶圣使有心托付,宇文部圣地壶卢圣坛的下一任使者,也决不能跟着她这样身份的人离开。
既然如此,摩钶耶圣使口中的晚辈,自然是那一位脸上带着骇人刀疤的姑娘了。
果然,壶卢圣使点了点头,道:“没错。”
他苦笑道:“那孩子跟我一样,是修行‘有情道’的。
想必谢小友应该也知我命不久矣,大概也就在这两日了。我希望阁下,今日就能将她带走。”
谢昭沉默的望了他一瞬,轻声道:
“我知道了,圣使不想让她侍奉跟前,亲眼目睹您‘离开’。只是这样,日后她心中难免有憾。”
壶卢圣使面露慈悲,轻轻叹气道:
“有憾无妨,她总得好好走下去才是。这孩子是个苦命出身,懂得太多世间疾苦,却少闻安逸安乐。她的‘有情道’,实在修得辛苦。”
说到这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谢昭。
“今日之前,老朽还一直苦于这孩子之后的路,不知该如何安顿才最为适宜。
直到方才逻卓居然将你们带来了,我这才明白,原来长生天给我的最好指示就在这里,就应在谢小友身上。”
谢昭蹙眉。
“我?”
壶卢圣使含笑道:“对,您心思豁达,磊落飒爽。若是薄熄能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那是她的福气。
她也不会叨扰谢小友太久,只要三年就够了——三年之后,想必薄熄已能想通自己脚下的路,究竟该迈向何方。”
面前老者眼底的希翼和请求,几乎要乍现出夺夺光芒来。
谢昭不忍拒绝,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最后,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躬身行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北地礼节。
“圣使,我应下了。君子一诺,魂散不悔。”
“好!今生将毕,谢小友成全之恩,摩钶耶只能来世偿还。”
摩钶耶圣使老怀甚慰,弥留之际困扰了他多日的难题终于拨开乌云见月明,使得他整个人精神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