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到。
在能独立之前,她只能活在加茂家。
可是现在,努力想活着的自己被发现了。
这份迷茫让加茂枫置身于空虚之中,周身的血人变得不再特殊,她想拼命踩到什么,又什么也踩不到。
就像身处于井中,头顶只有一片空间还有亮光,不少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在那里盯着自己,满怀恶意。
她到底,要怎么办。
......
禅院甚尔有些烦躁,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
他想逃离禅院家已经很久了,可是因为加入躯俱留队的缘故,禅院家不肯放过对他的监察,以至于每次任务都有人在一旁严加看守。
不过好在,地狱般的环境让他从小学会了隐忍,因此蛰伏和表面的顺从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这一次的御三家集会,他等了很久。
不仅因为在别人的地盘上,禅院家会放松对自己的管辖,他能顺利离开之外,更是藏了报复的心思。
加茂家的大小姐可是被天与咒缚挟持了,这无疑会激化两家的矛盾。
狗咬狗什么的,真的很适合他们。
为了能成为前往商讨的一员,他不仅耐着性子去服从那些老家伙无礼的要求,接手了其他成员不愿接手的任务,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连轴转,才终于让家主勉强同意了自己的加入。
毕竟禅院甚尔是一把好用的刀,没有人会比他更顺手了。
今夜的跑路十分成功,临走前,禅院甚尔按照自己的计划,顺路把加茂家的大小姐带了出来,意图勾起两家的斗争,他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打出来的大坑,如果刚刚再晚一秒,自己就会和手里的小崽子一起丧命于此。
嗯......不对吧?
他可是听说这位小姐可是破例被侍女队服侍的孩子,这才选中了她作为挟持对象。
加茂家的侍女队他也略有耳闻,能有这样的殊荣,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孩子呢?
不过现在,那位家主对这位小女儿的态度冷淡,看她的眼神也不是需要照顾的子嗣,而是一只宰掉也没关系的大白鹅。
啊,怎么说呢,有点出乎意料,但又好像情理之中。
“啧,小鬼,你不是嫡系吗?”
他们最看中的嫡系血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禅院甚尔瞥了加茂枫一眼。
怀里的小姑娘不哭不闹,只是小脸十分苍白,几乎与那双毫无色泽的灰瞳融为一体。
经过刚刚的打斗,她的衣服被扯得有些凌乱,露出脖颈后狰狞的鞭痕迹,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但面无表情,没有显露一点害怕的情绪。
比想象中平静,好像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
她沉默又平淡,宛如一潭死水。
禅院甚尔饶有兴致地把她往上掂了掂,企图让她有所反应——虽然没有任何效果。
不过嘛,也就如此了。
他没有什么泛滥的同情心,倒不如说,他对这个小鬼错误的判断而引发出脱轨的场面有些苦恼。
嫡女小姐没办法牵制禅院和加茂,反而加重了对方要将他彻底杀死的心,自己的处境稍微变得有些艰难了。
现在,他应该怎么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