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光外,是广阔的世界。
绑匪丢来两个包子,还丢来一句话:“怎么还没人来救他。”
“真是顾延川的儿子?没抓错人吧?”
...
“救命!!”
“呜呜爸爸。”
小奶音又叫了起来。
顾宴辞眼神隐晦,疾步冲到浴室正要救出自己的女儿,打开门,脚步一顿。
儿童浴盆里,吱吱哭得满脸通红,模样可怜,捂着耳朵大喊:“爸爸救命。”
水流下来,又立马捂住眼睛,在捂眼睛还是耳朵来回切换,委屈没有长出四只手。
头顶一堆泡泡。
李阿姨无奈:“顾先生,她很抗拒洗头。”
顾宴辞脸色好转。
上前,重重捏了捏娇气宝宝的脸。
吱吱从指缝里往外看,发现是爸爸,一下子扑了过去。
泡泡和水浸湿了顾宴辞的衬衫,顾宴辞按下涌动的情绪,克制着没有因突然袭来的“失而复得”般的冲动情绪抱住女儿,理智地让她完成洗头大业:“还没有洗完,知之。”
吱吱埋头不听。
委屈悲愤大嚎:“我是臭宝!”
臭晕爸爸!
轻松的童言童语驱散了小黑屋和锁链带来的黑暗。
顾宴辞没有再犹豫,轻拍女儿的背,安抚了她一会。
哭声渐止。
安抚工作完成,顾宴辞拧眉,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哄她了。
他抿唇,看向李阿姨。
带着一点点点点的求助与无助。
李阿姨第一次见到“示弱”的顾先生,百感交集,更多的是感动。
她从小照顾顾宴辞,直到现在,这两天,顾宴辞脸上明显多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表情,“无奈”“吃瘪”“郁闷”。
情绪的积累让顾宴辞丰满了起来,好像从前见到的顾宴辞只是行尸走肉,看似风光无限,内里只有一具空骷髅。
如今,终于注入了血与灵魂。
李阿姨:“您可以说一些鼓励她的话,比如吱吱勇敢,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可以适当用善意的谎言。”
“比如一分钟就能洗完,很快很快。”
顾宴辞照做。
夸了,不听。
“我不勇敢!我是臭宝!”吱吱摆烂。
“一会就能洗完,我在这里陪你。”
李阿姨连忙加入哄娇气包阵营:“一分钟就洗完了,很快的,吱吱。”
“洗完之后,可以睡觉,顾先生还可以陪你玩。”
“玩?”吱吱松开爸爸,“不玩,(和)爸爸一起出门。”
顾宴辞:“你想和我一起去公司上班?”
吱吱连连点头。
“不行。”
“哇——”的一声还没哭出来,顾宴辞捂住她的嘴巴,独留吱吱睁大眼睛憋气。
李阿姨:“顾先生,小孩都不喜欢在家里,闷闷的,他们喜欢去外面,您暂时答应她?再耗下去水冷,感冒了更不好应对。”
对上小不点睁得像铜铃的期待眼眸,顾宴辞轻叹:“可以,但明天要跟宋时衍叔叔在一起。”
宋时衍在距离公司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处茶楼,让吱吱在那里玩,不会出什么问题。
思及此,他开了口,声音清冽好听:
“可以,现在洗头。”
吱吱乖乖点头,偏头看向李阿姨,伸出一根小指头,再三确认:“一分钟。”
之前,她跟爸爸玩游戏,三十分钟不说话就能赢。3比1大,她当时赢了,1分钟肯定很快哒!
“好好,一分钟。”李阿姨调整水的温度,顾宴辞站在门口。
浴室里打开了暖灯,一室晕黄。
吱吱鼓足勇气后仰脑袋。
于她而言,克服对洗头的害怕,主动迎接水,已经是一个很勇敢的宝宝了。
不比成年人戒奶茶的难度小。
五秒过后,她紧闭着眼睛问:“爸爸,一分钟(到了)吗?”
顾宴辞:“没有。”
吱吱全身紧绷成一团。
一分钟后,“爸爸,好了吗?”
顾宴辞:“没有。”
三分钟后,她终于洗完了头。
跟洗头时的可怜不同,吹完头发,她忘却了洗头时的恐惧,指着头发跟顾宴辞说:“爸爸。”
顾宴辞不理解,“头发怎么了?”
“香不香。”
顾宴辞轻笑,闻了闻:“很香。”
下一秒,小胖手伸到他的鼻尖。
期待满满。
顾宴辞眼里笑意深了些许:“香。”
吱吱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我是香宝!”
过去的“黑历史”已然被忘记,她现在就是香!宝!宝!
顾宴辞起了逗弄女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