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结衣见状低声道:“我还是怀疑郝公子对萧茓有意思。”
崔有容沉声道:“老四,别乱说。”
叶结衣嘻嘻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癖好,我又没嫌弃他。”
行不多时,竟下起鹅毛大雪来,路道积雪变厚,每一步都淹过脚腕。
寒风夹雪,四女衣内尽管早就穿上厚厚内袄御寒,除了闻人翎外,其余三女还是被冻的面儿红扑扑,瑟瑟发抖。
李潇洒早有准备,从随身包袱中取出四件锦缎皮袄来,分别为三女披上,最后才来到闻人翎跟前,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闻人翎也笑了笑,应道:“我不用。”
然后朝前方谢傅看去,见他虽然身穿薄衣,额头却微微渗汗,反观萧茓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一笑:“给萧茓吧。”
萧茓接过李潇洒递给来的皮袄,一边穿上一边连声道谢。
风雪扑面,受伤体弱的,感到又饥又寒,想着这会有碗热水也好。
谢傅说道:“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雪来?”
李潇洒应道:“这是雪梅岭,经常下雪。”
李潇洒刚说完,谢傅就闻到一股梅香幽幽而来,“你们闻到没有?”
李潇洒一笑:“雪梅岭应该是到了。”
山峰崔巍,银霜披挂,白雪茫茫的天地素雅宁静。
暗香飘来,那红也映入眼幕。
雪梅岭上梅花点点,与白争色,雪花飘落在红色的花瓣上,白纱轻披,越发风韵素艳,冰清傲洁。
洁白清纯的雪花,傲然挺立在寒风中的梅花散发着淡幽清香。
雪梅相依冷艳绝伦如水流淌着一股生机与温馨。
谢傅脚下不觉加快步伐:“好美!”
闻人翎轻轻的看了谢傅一眼,只感觉他此刻脸上的笑容如这梅花一般,艳得清净。
她用上艳这样的字眼,大概男人在她心中向来都是苍白的,唯有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才看到了颜色。
其他人见谢傅加快步伐,也快速跟上,雪梅岭到了,就意味着他们要面对新的强敌。
门楼前雪地里,炊烟袅袅,有人设灶架锅烧着菜,几颗大石搭建的灶台边,在熊熊柴火燃烧下,早已冰雪消融,露出灰沉沉的土面。
看见这一幕的人,无比露出怪异万分的表情来。
那个青衣布裙村姑打扮的女子却忙忙碌碌的做着她的饭,烧着她的菜。
锅盖解开,一团腾腾热气从锅里冒了出来。
众人远远的就闻到饭香味,香得就像人间最美的时刻。
不少人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苏浅浅更是跟痴了一样,脚下不自觉的往前行:“饭饭饭,我好饿啊,想吃。”
三女把苏浅浅拉停下来,此女显然就是雪梅岭的守关之人,至于她在搞什么花招那就不得而知。
雪花飘飘洒洒落下中,女子抬起头望了过来,映入众人眼中是一张美丽的脸。
雪地火光映照下,雪白脸蛋红晕朵朵,娇柔艳丽有如雪里梅花。
一抹红唇勾着浅浅笑意,像一个初恋的女子正在向自己的情人绽放着羞涩的心事。
看清女子面容,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后撤一步。
秋六娘!
这雪梅岭的守关之人竟是秋六娘。
秋六娘这三个字不由自主就让人生出一股心寒,只感觉风雪更冷了,这饭也一点都不香了。
李潇洒也露出讶异之色,没想到在秋六娘客栈呆了二十一年的秋六娘,竟也是神武峰的仙女,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所有人一动不动呆呆看着不一样的秋六娘,在雪梅岭门楼前烧柴做饭的秋六娘。
只有谢傅欣喜的迎了上去。
秋六娘目光迎上男人喜悦的笑脸,在这一瞬间她发现昨晚她错了。
她最大的悲哀不是没有人为她悲伤,而是没有人为她而笑。
笑得很灿烂,想得像个孩子,笑得一下子就驱散心中的风雪阴霾。
她曾经以为男人是最肮脏的动物,连那个曾经最爱的人也是个骗子。
不过她觉得她又错了,她见过的男人足够多,以为了解男人,但其实不够多,他是第几千几百几十几个?
他也肯定不是世上的唯一一个,秋六娘一下子明白了,不枉此行。
谢傅来到跟前,叫了一声六娘。
他真的非常高兴,为秋六娘活着而高兴,为拯救一个人而高兴。
如果他昨晚置身事外,或者不以为然,秋六娘此刻已经死了,他一定会感到非常内疚。
他庆幸自己昨晚遵循自己的本心去那么做,也为自己的努力付出没有白费而感到满足。
此刻的她像一朵沾霜染雪之后,秀拔傲立的梅花。
秋六娘当下深躬施了大礼:“郝公子纵身一跃之恩,灵微无以为报,特备粗菜淡饭一顿报答,望不要嫌弃。”
谢傅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