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却是砰砰砰的匆急下楼声。
“这孩子一直惦记着你,一直问你什么时候过来教她画画。”
一句话的功夫,这个少女已经下到楼下从门口朝谢傅小跑过来,那情态就好像见到自己久未归家的父亲。
谢傅回想起数年前两人的誓不两立,只感觉人与人真是奇妙。
崔宝珠是直接小跑到谢傅跟前,差点真情流露的扑入谢傅怀中,终究还是稳住脚步,透着少女腼腆怯生,施礼道了个万福:“傅叔。”
谢傅欣喜笑道:“啊,宝珠你真乖。”
少女扑哧一笑:“傅叔,人家都多大了,赞人家乖可不是什么好话,是说人家平时不乖。”
谢傅看向眼前这个少女,确实大了许多,身姿也更加婀娜曼妙,女大十八变这话真是没错,这才多久没见面,人又有变化。
突然发现崔宝珠身上穿着简陋衣裙,啊的一声:“宝珠,我送你的那些衣裙呢?”
少女盈笑不答,谢傅转头看向张意真,“是不是真姐不准你穿。”
张意真没好气道:“什么都赖上我,你送宝珠衣裙是什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想冻死她吗?”
谢傅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忘了,得给宝珠添些冬衣了。”
张意真生怕谢傅似上回一样特地跑步去买,捉住谢傅的手:“别折腾了,这样穿挺好的。”
“哪成啊,我这个当叔叔的来见侄女,哪能没有见面礼。”
少女咯咯笑道:“傅叔,你就别操心了,这样穿着挺好的。”
说着在谢傅面前旋转一圈,展示自己的曼妙身姿。
谢傅不吝赞美:“美!美极了!”
这话又逗着少女一脸喜颜悦色。
“不过若有漂亮衣裙承托,就更漂亮了。”
张意真瞪了谢傅一眼,她一直让女儿朴素从俭,磨炼女儿的内秀心性,这当叔叔的倒好,砸我场子,整天用漂亮衣裙来诱惑她。
谢傅道:“这样吧,这苏州城有间玄澹斋,宝珠你听说过吧。”
崔宝珠轻轻看了母亲一眼,弱弱应道:“嗯,听过。”
谢傅笑道:“以后你到玄澹斋去,想穿什么衣裙想戴着什么,随便挑,报傅叔的名字即可。”
哪个少女不爱美,崔宝珠显然心动,轻轻问:“鹤情婶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谢傅有点不高兴道:“这话说得,你傅叔才是当家做主的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少女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张意真却冷哼一声,谢傅见崔宝珠神情失落,对着张意真说道:“真姐,这事这回你得依我。”
少女满怀期待,也只有傅叔能说服母亲,让母亲放弃一贯坚守的原则。..
张意真不应声,谢傅紧接说道:“才学在于交流提高,真姐你整天将宝珠困在院子,跟闭门造车有什么两样,你们两人有空多到我澹台府坐坐,真姐,你跟仙庭不是很聊得来吗?”
张意真露出笑容,算是默应下来。
“宝珠,你仙庭婶子也是徽州才女,你要提高才学,更要多跟她走动。”
崔宝珠嗯的一声:“傅叔,你什么时候给我添第三位婶子啊?”
这话说的谢傅老脸一红,不知如何回答。
张意真呵斥:“胡说八道。”
崔宝珠立即低头,显然张意真平时严厉习惯。
张意真对着谢傅问:“吃早饭没?”
谢傅笑道:“还没。”
“刚好,一起吧。”
谢傅点头。
“宝珠,你不是一直说要你傅叔学画画吗?”张意真淡淡说了一句,人就朝厨房走去。
谢傅在偏厅教崔宝珠作画,张意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先停一停,吃完早饭再说。”
三人像一家人围坐一桌,谢傅品尝之后赞道:“真姐,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张意真不悦反问:“我的厨艺很差吗?”
谢傅嗳的一声:“你那炒蛋,我可是印象深刻。”
这话说的张意真脸色一红,嗔恼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这一天天也不是白过的。”
三人吃着早餐聊着往事,这些往事也让谢傅想起“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这句话,当初他们三人同道而不畏死,只为本心。
吃完早餐,张意真收拾碗筷离开,崔宝珠拉着谢傅继续学画画。
谢傅让崔宝珠自己先学习,这边来到院子,看着张意真手沾冰冻的水清洗碗筷。
谢傅问道:“真姐,不冻吗?”
张意真淡道:“习惯了。”
说着转头莞尔一笑:“也乐在其中。”
张傅也蹲下双手沾水,甘苦也是一种别样甘甜,真的乐在其中。
张意真问:“你大清早就过来,不会没有事情吧?”
“我想找凌萝问点事情。”
“凌萝已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