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呢?”
孔管家讶异:“还在睡!”
要知道从他认识公子开始,无论刮风下雨,就没看见公子睡的这么晚过,脸色露出疑惑,喃喃自语:“我就从没见公子这么晚起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致微听了心中微暖,谢公子为了她的事,昨日定是累坏了。
“孔管家,若没有什么急事,就让公子睡个够。”
“杜娘子,若没有重要的事,我岂会随随便便到这内宅内,太子殿下登门拜访来了。”
杜致微呀的一声,先前谢傅已经提醒过她,打她主意的人不是六皇子就是太子殿下,听见太子殿下来了,顿时心头惶惶,只觉坏事上门了。
孔管家直接敲门:“公子,公子……”
谢傅听见敲门声,十分敏锐,立即醒来:“孔管家,什么事?”
“太子殿下来了。”
“进来说。”
杜致微也跟了进去,谢傅人四方八正坐在床沿,杜致微立即上前蹲下为他提袜穿鞋。
谢傅以为是内宅哪个婢女,并没留心,孔管家却特别留心看了一眼,心中暗忖,杜娘子被公子收为偏房了吗?
杜娘子和庭夫人关系十分要好,想来应是如此。
“孔管家,怎么说?”
“公子,太子殿下登门拜访,我已经将他请到大厅坐下。”
谢傅笑道:“孔管家,你倒聪明,没有让人家在门外等候。”
孔管家忍不住道:“公子啊,我好歹也当了几十年的管家,跟着小姐也有好些年,什么人该立即请进门,什么人该先让在外面等候,老奴还分的清楚。”
说着心中暗暗激动,太子殿下啊!多么尊贵的客人啊,就算小姐当家做主的那些年,怕也要全府轰动,所有人员出门迎接。
杜致微为谢傅穿好鞋袜,温柔说道:“公子,请起身,奴家好为你更衣。”
谢傅听见声音才发现为他穿鞋的竟是杜致微,“怎么是你?”
杜致微微微一笑,没有应话,好似理所当然。
“孔管家,你速去回禀,我马上就到。”
“是。”
孔管家转身离开,杜致微为谢傅更衣。
谢傅见她双手灵巧,慢条斯理,问道:“我是你服侍过的第几个男人?”
杜致微脸蛋立即一红,毕竟这话带着岐义,轻轻应道:“第一个。”
她从教司坊踏入青楼,就因为才色双绝成为一方名伶大家,在青楼地位高高在上,根本不必服侍别人。
谢傅哦的一声,脸上带着不相信的表情。
杜致微改口:“是第二个。”
谢傅笑笑:“我说呢,杜娘子可不能薄情寡义,朝三暮四。”
话面看似带着讽刺,实则在提醒杜致微,同时也在两人之间划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
杜致微深知谢傅为人,在这种心理下,男女之防却如无一般,应道:“第一个是我的父亲。”
将谢傅提到与她父亲同一高度,可见心中对谢傅的敬重敬仰。
谢傅微微一讶:“那秦楚桢呢?”
“他不用我服侍,我也没有机会服侍过他。”杜致微言语神色还是隐隐透着心性之傲。
在她心中,秦楚桢和谢傅是不同两种地位,秦楚桢还可亲可近,面对谢傅却望而却步,自渐卑贱。
谢傅没有再说话,杜致微也没有再开口,两人默契无声。
双手为谢傅髻发,将咬在嘴上的一根玉簪在谢傅发上插好。
谢傅说了声“好”,人就疾步离开。
杜致微追问:“公子,你还未洗脸漱口呢?”
谢傅人已经走远。
杜致微并不知道蓬头垢面迎客,表面看似无礼,在某种情况下,却表达一种特别的敬意。
谢傅人到待客大厅,太子秦楚成坐在左侧第一座,同来的竟有霍端,两人正有说有笑,显得十分熟络。
“太子殿下,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谢傅上前抱拳躬身敬礼,虽位高权重,皇亲和臣子终究尊卑有别,加之秦楚成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坐镇东宫的太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
若是一般的皇子见了谢傅这一方大佬,怕要反过来攀附讨好。
秦楚成连忙起身扶住谢傅双手,“谢傅啊,你是三非的大哥,你我也不是头一次见面,怎么还如此见外,从今之后,除了在朝堂之上,私底下你我朋友之礼相待即可。”
谢傅也不谦虚,笑着点头,这才是给足秦楚成面子。
秦楚成笑道:“记住了,若是再犯,我可要生气了。”
这时霍端才躬身致礼:“霍端见过大人。”
“霍先生,你怎么也来。”
霍端看向秦楚成,秦楚成哈哈一笑,笑声中透着心照不宣。
“还是霍先生会玩,这两日多亏霍先生带路,我才知苏州竞有如此多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