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顺离开西苑之后,忧心忡忡的往北苑走。
路上遇到打招呼的下人仆从以及巡逻的护院,都无心理会,让不少人心中疑惑,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北苑当中,一个原本空旷的大院内,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场子,上面有几个戏子正穿着戏服,拿捏着嗓子,绘声绘色的表演一段儿子继承家业,将家族生意发扬光大,得到外界赞赏和认同的戏码。
孟希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抚着一只肥肥胖胖的大白猫,眼神眯着,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戏。
他爱看戏,是兴趣爱好,因此时常雇佣戏班子来孟府搭台唱戏。
而这段戏,则是他特意指定让人编排好,并表演给他看的。
大大满足了孟希的个人心里欲望,毕竟他朝思暮想的,就是继承南安伯的爵位,成为孟家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带领孟家成为媲美九姓的大家族,超越先祖孟神通。
这九姓,泛指当今之世,最为显赫和富有权势的九大家族,都是当初平定乱世的那一次泰山会盟崛起的。
诸如皇族北堂氏,圣人世家孔氏一族,战乱年间,一度崛起并和北堂家争锋天下的金陵沈家,疑似中古大唐遗脉留下的徐州李氏一族等等。
他们不但都是有着绝顶的武道传承,底蕴深厚,而且都在朝堂当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属于真正的顶级豪门,吃到了开国红利。
相比较之下,孟家在天下也有名望,但也只是二流。
放眼冀州,才能排的上号,自然而然,就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了。
而孟希也不是眼高手低,他的母亲就是出身孔氏一族的贵女,和孟继祖乃是政治联姻,这么多年下来,孟家没少得到帮助。
故而,孟希有时候才表现的如此霸道,父族厉害,母族更强。
若不是他二弟乃是一奶同胞所生,岂有资格和他一争高低?
陆顺来时,正见到孟希看一段戏看得津津有味,笑容满面,显然心情甚佳。
在见到陆顺过来后,孟希一边捋顺着手里面大肥猫的软毛,一边招呼陆顺道,
“你来了,正好我一个人瞧着闷了些,你坐下来,和我一起看。”
孟希对待陆顺,并不似孟昭对待吕乐那般亲善随和,这已经是难得的优待了。
只是陆顺此时心里藏着事,面色为难,思索再三,还是咬牙道,
“小奴斗胆,请少爷屏退旁人,小奴有紧要之事,要和少爷说。”
孟希脸色当即一变,他最讨厌自己看戏的时候被人打断,感觉就像是方便的时候被叫停一样,憋得难受,上不上,下不下的。
若是一般下人敢如此放肆,不懂规矩,孟希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拉下去,赏他一顿毒打。
但陆顺不同,这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随,不但能力出众,而且对他的行为习惯极为了解。
若不是真的有急事,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于是乎,孟希大手一挥,身后有佩刀的黑衣大汉便大跨步上前,将台上幕后的戏班子给轰走,而后自己也走出庭院,立在院门一侧。
独留下孟希和陆顺两个人留在院中。
陆顺见没外人了,当即双膝跪下,前额抵在地上,双手前撑,向着孟希讲述了方才去见孟昭的过程。
说的很朴实,也很简洁,没有添油加醋的地方,没有夸大其词。
事实如何,他就是如何描述的。
开始时,孟希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如果是好消息,陆顺应该会等他听戏再说,让他来一个喜上加喜。
但他万万没有料想到,陆顺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却是一点没有。
孟希听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激动,手上用力,直接将大肥猫的白毛抓下来许多。
痛的这白猫如婴儿一般的哇哇乱叫。
一个挣扎,直接跳下孟希的怀里,远远的躲了过去。
“陆顺,你确定,老四的狗胆有这么大,我也就算了,就连父亲也难以改变他的主意?”
陆顺脸色复杂的点点头,回道,
“正是,这或许的确是咱们疏忽了,忘记了红叶参和狼毒草的特殊性。
想来这也是少爷几次找老爷要二房的这两样产业被拒绝的原因。”
孟希和孟正安接触不多,没什么感情。
但孟继祖不同,他作为长兄,对自己的两个弟弟感情很深,尤其是对早逝的孟正安,更是时时怀念。
孟希瞪了下眼睛,反手一拍,直接将手边的木质茶几给拍的粉碎,连带着餐盘里的水果点心也被搅的乱七八糟,撒了一地。
那碎裂的木质茶几碎片上面,还隐隐有焦糊的痕迹,似乎被烈火熏烤过一样,可见其内力之雄劲和炽热。
他的目光森寒而又阴郁,闪烁着几缕毒辣的光芒,声音放低,但语气却是异常的愤怒,
“好,好,好!
想不到老四在和尚庙里待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