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孟家虽非九姓十三家,但也是当世豪门大族,贵勋世家。
高手如云不说,在这南安乃至冀州地界,可谓是土霸王般的存在,影响力十分惊人。
他是没有料想到,这救他的青年竟然是南安孟家的人,而且说的话也很现实。
人家冒着大风险救他,当然不可能毫无所图,而是必然有所求。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或者大发善心,他要是不答应,结果如何,真不好说。
而且这位先天高手方才暗提元气,发现尽管体内有一股充满生机的能量在修复他体内的伤势。
但同时也有一股晦涩的气机宛如渔网,罩住他周身气脉,让他难以提运真气。
而且筋骨酥软,手脚麻木,若非他还兼修一身横练武学,怕是连坐起身都很苦难。
这让他心中又惊又恼,不知道对方给自己的身体下了什么手段,如此诡异。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戳破双方脆弱的关系,而是皱着眉头,冷冷道,
“原来是南安孟家的人,怪不得有那么大的口气。
只是你连我的来历,为人一概不知,就想要让我为你做事,你就不怕收留了一个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恶人?”
孟昭见对方尽管口吻冷淡,但话中透露的信息已经有松口的趋势,微微一笑,
“好人,坏人,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你是茹毛饮血,还是卑鄙阴险,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是你的武功,以及是否能够为我所用。
只要满足这两条,纵然你是举世皆敌,我依然敢用你。”
就不说这个先天高手略显阴毒的长相气质,观他今日行事,用无辜百姓当做拖延对手的挡箭牌,足可见其为人绝非善类。
孟昭既然早就看得出这一点,当然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凡事有得必有失,相比起这位先天高手武道上的超卓成就,只要不会反噬自己,性情上的凶恶缺陷,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用人之道在于尽展其才,孟昭用他,无非是杀人,护身两条。
只要对方武功恢复,必然完美的符合孟昭的预期,既然如此,如何用不得?
而孟昭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要收获一员先天战力,其实也和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关。
他毕竟是旁的势力派到孟家的“奸细”。
尽管这个词说出来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孟昭当然不甘心当一枚棋子,所以才会倾尽所能,结交孟家的人,回收消化二房的势力,招揽这样的高手,为他所用,为的无非是积蓄实力,等着翻身的那一天罢了。
只要手头的势力越强,底牌越多,未来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说白了,孟昭现在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已经走进一条极为凶险的道路,他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无非是生存。
只有真正生存下来,才有资格去谈理想,谈宏愿,谈抱负,不然都是空想。
所以什么好人坏人,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先天高手倒是没料到孟昭有这种见解,咳嗽几声,沉默片刻,道,
“你可以叫我石杰,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非善人,手上亡魂何止上千。
而且如果沈天赐知道你和我扯上关系,南安孟家也保不住你,你还是不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孟昭微微转过头,侧颜面对身后的吕乐,清澈明亮的眼睛露出一抹探究和询问。
石杰这个名字很陌生,在他心里没有任何印象,故而想要看看吕乐是否听过。
吕乐能仅靠武道,外貌年纪,就猜测出沈天赐的身份,显然博闻多识。
只是乍听石杰两个字,也是不由得陷入沉思回忆,却也是一无所得,隐晦的摇摇头。
石杰见到两人的小动作,直接点破道,
“石杰这个名字是我的化名,你们无需探究我的身份来历,总之在冀州地界,我应该是无名之辈。”
孟昭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对石杰的这种隐瞒行径很是不满。
从这一点看出,对方根本没有投靠他的想法。
这很正常。
人家若不是虎落平阳,岂能被他区区一个后天小成的武者给拿捏的死死的?
若是威逼太甚,怕是连这点最后的和气都没了,反倒不如退一步。
想到这里,孟昭虽然难掩失落,依然放缓情绪,点头道,
“好,石先生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心商谈,我也不玩虚的。
要让先生这般先天高手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事,孟昭才德不足,自知无望。
既然如此,我就提出一个新的合作方式。
我希望能用雇佣的方式,在接下来的一到两年之内,让先生和我合作。
我支付酬劳,先生帮我杀人,或者做些其他的事,肯定是在先生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最迟两年,最快一年,我定然放先生自由,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