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到会客堂屋前,朱红大门敞开,两侧门前垂着水蓝色的吊珠,门口还有佩刀黑衣护卫警戒。
两个大汉一动不动,宛如磐石,却带着凌厉的杀气。
比起那些巡逻的护院,武功高出不知多少来,乃是孟家的真正精锐。
孟昭自不会被阻拦,心事重重的跨步迈进门内,见除了孟继祖之外,孟弘道,孟希还有孟川等人也都齐聚一堂,心中瞬间一紧,脸色微变。
本以为就是孟继祖不痛不痒的说他几句,责备一番,怎么如此大阵仗?
压下心里的担忧,孟昭按照礼数向着长辈一一问候,做的无可挑剔。
身着亮红绣焰纹理锦衣,头戴玉冠,威严满满的孟继祖点点头,便挥手让孟昭落座,并开口道,
“你出门的这些天,干了件大事啊,城内已经流传开,说你因为一点点口角之争,便将胡百万的次子胡应明打成重伤,而今下不得地,你怎么说?”
这态度就更显的诡异了,昭儿也不叫,伯侄之情也不见,难不成真因为孟昭此番和胡应明这小辈间的争斗,而坏了孟家和胡家的关系,所以怪罪下来?
再说了,这件事才发生没几天,还远在新平小县,怎么搞的好像整个郡城都知道了一样。
是哪个王八蛋在推波助澜,偷偷放风,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孟昭心中犯嘀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也不敢怠慢。
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又赶忙站起,双手作揖,解释道,
“大伯勿要听信传言,我和那胡应明只是有小小不和,做了些争吵,根本没有拿他如何,更别说把他打成重伤了,这都是小人污蔑的流言。”
孟希手里抱着一只乖巧的肥胖白猫,捋顺着柔软的皮毛,斜着眼睛,撇嘴道,
“哦?不对吧。
我怎么听说,老四你把胡应明给绑了,羞辱完不说,还让他手下拿东西去赎?
光这一点,你做的就太不妥当,传到外面,叫别人如何看待怎么孟家?
土匪还是恶霸?简直荒唐。”
孟希对孟昭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逮着机会,不损两通不舒服。
这时候仰坐在椅子上,依然能以目光俯视在座众人的孟川打了个哈欠,雄壮威武的身躯软绵绵的,没精打采的说道,
“当然是土匪了,大哥,你别忘了,咱么的老祖宗就是土匪出身。
当初绑票的事也干了不止一次,你老掀咱们家的老底作甚?”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孟川短短一句话,让屋内本来有些针锋相对的气氛瞬间消失。
孟弘道笑容顿止,恶狠狠的瞪了孟川一眼,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祖宗的黑历史,糗事,也是你个后辈子孙能拿来当成谈料说的?
孟神通在泰山会盟之后,当然是功成名就,摇身一变成为大雍皇朝的开国贵勋,世袭罔替,分到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
在此之前,他的名声却不怎么好,武道的确厉害,但向来有孟土匪的外号。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底层出身,没有修行资源,没有这样那样的机会,还要练功,习武,取得成就,最直接的方法,无非就是去抢,去夺,去争。
这在那个战乱频频的年代,是很寻常的事。
真要是说起来,孟昭干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连放在孟神通面前说的资格都没有。
孟继祖咳咳两声,打断这个话题,
“好了,这件事的内情我不过问,你和胡应明因为什么起的冲突,也不重要。
只是要告诫你,做事要把握好分寸。
既不能仗着家世树敌,也不要唯唯诺诺,被人欺负。
另外,胡家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和胡百万沟通过。
他们不会私下里找你的麻烦,这件事到此为止。”
孟昭一听,就知道肯定也是孟继祖在这件事上出了力,连忙谢道,
“多谢大伯回护,小侄今后做事一定三思而行。”
孟继祖紧绷的脸色好看不少,嗯了一声,语气比起方才也缓和许多,
“大伯不是怪你,而是担心你。
胡家不是好相与的,你也不要觉得胡百万真是外界传言那般打赌豪爽,急公好义。
此人心黑手毒,而且背景神秘,绝非泛泛。
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又和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二弟?”
说起这个,他刚刚缓和的表情又变得阴云密布,眼中的寒光让孟昭胆战心惊。
自见孟继祖直到如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南安伯心情如此恶劣的时候。
孟弘道紧跟着道,
“昭儿,你也不要觉得大哥他小题大做,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胡百万的来历。
他能从一个路边摆摊的小商小贩,做到如今一州豪富,相交天下的层次,绝不是单凭所谓的个人能力和人格魅力就能做到的。
咱们家早就查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