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目光森冷而又焦虑的看着杨宏,手里的蛟龙鳞宛如烫手的山芋。
既想扔掉,却又舍不得。
然而,从之前杨宏的出招与表现来看,对方对他已经恨之入骨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要想活命,决不能祈求对方的心软和怜悯,必须自己寻找机会。
蛟龙鳞不舍也得舍,不然自己死了,要这蛟龙鳞又有何用?
杨宏则是反手催运内劲,将宝剑剑身上流淌的鲜血震飞出去,继而再次持剑朝着周庆攻来,剑光分化,八道剑影分为八个不同的方向,刺向周庆的要害之处。
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周庆整个人心神极限攀升至全新的境界,整个人超脱人的思维,仿佛化身为一只翩翩有仙气的白鹤,目光灵动而清澈,手中握着的蛟龙鳞,以玄妙不可思议的角度,叮叮当当接连挡下杨宏的宝剑。
这蛟龙鳞虽是孟昭找能工巧匠伪造的,但材质珍贵,质地坚硬,宝剑纵然锋利,剑劲纵然凌锐,依然完完全全抵挡下来。
只是,每挡下一次,周庆的身躯都要震动一次,内伤更重,背后的伤口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撕裂,鲜血溢出,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虚弱。
可能也是他自习武以来,最弱小,最危险的时刻。
挡下这一精妙剑招之后,周庆再无任何的犹豫,手腕一甩,手中的蛟龙鳞,瞬间化作一道青光,迸发气浪,噗嗤一声后,消失在酒肆后院西墙之外。
而他本人,则足下践踏积雪,爆出如浪雪花,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反身飞出东墙,一路有鲜血泼洒而出。
东西有别,方向完全相悖,杨宏一人无有分身之术。
要么,去寻周庆,以周庆现在的伤势,必无幸免,一定会被杨宏斩杀。
但,相比起周庆的命,杨宏更想要的,还是蛟龙鳞这件珍宝。
只要此宝到手,所有的损失,屈辱,才有价值。
至于周庆,区区一介江湖散修,无权无势,日后诚意伯府悬赏追杀,朝夕可灭,完全没必要因小失大,计较这一时一刻。
故而,杨宏几乎是瞬间朝着蛟龙鳞消失的方向飞步追去,从这一点来看,周庆这个仙鹤手的确有他成名的门道,此次便是死中求活,又拼赢了一次。
酒肆后院的西墙之外,是一片宽阔的林园,往东走不到十里,是一条从云雾山垂落下的溪流。
往昔草木丰盛,碧绿如茵,蛟龙鳞落到其中,想要寻找,非得花费大功夫不可。
而如今大雪覆盖之下,入目所见皆为一片苍茫白景,散发着如清泓般青光的蛟龙鳞,便显得有些醒目,故而杨宏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就将蛟龙鳞拿到手,心中之喜悦,无以言表,失而复得,远比得而复失更让人激动。
然而,就在杨宏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锐烈的激啸声,一股雄劲无比的力量朝他袭来。
来不及出招,也来不及探究危险从何而来,他几乎是本能的朝着右侧方向一扑,打了个滚,避开这恐怖的一击。
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道入地数寸,连雪带冰,一同压的粉碎的清晰手掌印,大有数尺,宛如有巨人凌空运掌拍下。
杨宏冷汗流了一身,心中羞恼,惊悸,半跪在地上。
一手持龙鳞,一手持宝剑,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两丈开外的人,怒目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本公子,难道就不怕我诚意伯府秋后算账?”
刚刚那一掌,若是他躲闪不及,恐怕直接就被拍成肉饼,死的透透的。
而事实上,杨宏自己清楚,以那一掌的掌力计算,他是完全有可能躲不过的。
他现在能活下来的理由,不多,要么是对方有心放水,刻意给他制造压力,不敢杀他,要么是他运气逆天,逢凶化吉。
后者显然不如前者来的现实,所以杨宏当机立断,以诚意伯的名义,企图压制面前这陌生高手,希望对手投鼠忌器,最好马上离开。
带着人皮面具的朱广喜当然是不怕所谓的诚意伯府的,侯府世子他都敢袭杀,大帝北堂盛他都敢背叛,何况一个不受宠的伯爷之子?
但他深知自己此时有任务在身,故而极为僵硬的做出一个难看的犹豫表情,而后刻意嘶哑着嗓音道,
“杨公子,在下无意冒犯,只是你手里的东西,乃是我九渊门之物,被盗贼偷去,干系重大,还请你归还给在下。”
杨宏当即色变,按照那偷儿常林之前所说,这蛟龙鳞,乃是从九渊门弟子邢卓的屋内盗取而来,说是九渊门之物也无不可。
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将此物交出。
“你说这是你们九渊门的东西,就一定是了?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要想我将东西交出来,也不是不行,且将你们九渊门主事的叫出来,交代出此物真正来历,大家当面对质,不然的话,休想让我放手。”
杨宏打算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