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蚀日,本意,便是吞吸天下之精华,以强壮自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吞吸之力,近乎本能,其劲道厉害,更远非寻常的擒龙控鹤手段所能比拟。
疑似吞天道子的白衣人与孟昭强力碰撞一番,目光中有刹那的吃惊,似没想到孟昭应对的如此轻松,且表现远超他的预期,态度不免端正几分。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白衣鼓动,大地微微摇晃,侧手一抬,其身侧的诸多石头,泥土,青草,枯枝,乃至树木,尽数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所吸摄,离开地面,好似江底的泥沙,浑浊而沉重,一边搅拌,一边如波浪荡漾,被其以真气一催,便呈乌云盖顶之势,朝着孟昭压去,声势之大,几能撼动天地。
孟昭心中淡定,面色自也没有丝毫变化,脚下一震,落地后炸出的坑洞,便如一张光洁的纸,被人从中撕成两半,一道长长的裂痕从孟昭脚下,迅速延伸至这白衣人的身前。
同时,他单掌一拍,掌力重重叠叠,在身前两丈远处,密布有一层比钢铁犹要坚硬厚实十倍有余的气墙,真气毫不吝惜,肆意挥洒,且其上热劲灼灼,似那火山内部流淌的岩浆,滚烫当中飘着热气,但有什么坠落其中,便被腐蚀殆尽。
孟昭虽方才领悟磨砺真气之上佳妙法,然,到底过于短浅,难以立马应用实战当中,故而手段依然还是往日的大开大合,以势以力压人。
这本就是堂堂正正,最浩荡大气之手段,孟昭以天下无匹之雄厚根基催发,再添以雄视天下的豪气,霸气,更是锦上添花,掌间之力,递增三分。
这一招攻守同行,当即取得不俗之成效。
如乌云压来的漫天污浊之物,纵然当中蕴藏有那白衣人的真气,依然为孟昭的气墙所阻隔,不论何物都难以突入半分,真如一睹高山拦在身前,且还是那种砸过来就要被消融干净的火山。
同时,孟昭脚下所震开的裂缝,一直延伸至此人身前。
孟昭心思机敏,用心险恶,以真气开裂的大地缝隙,前缓而后疾,前窄而后阔,在来到此人面前时,骤然化作一道丈宽的沟壑,宛如张大的巨口,要一把将这男子吞下。
看来缓慢,实则也就是一瞬之间的事,白衣男子轻蔑一笑,足下如登云,飘然而起,真气托着身子侧移三尺,将将避开沟壑开裂之范围。
然,就在他松懈关头,竟从那乌漆嘛黑,甚至渗出地下水的沟壑中,飞出百十来块沾着污泥的石块,迸溅而出,破开而来,朝着他打去。
此法也是孟昭受此人打法启发,他会吞天蚀日魔功,孟昭也会擒龙手,虽个中精妙,远不及,然作为机巧变招,不失为一种手段。
孟昭足下一震,乃为明暗两招,明招开裂大地,成沟壑,逼其身位。
而暗招则以擒龙手之法门催动地下顽石,劈头盖脸打去,出其不意。
此人一时不察,竟来不及闪避,果然被孟昭这明暗双招给算计。
然,他似也对这好似炮弹一般飞来的碎石毫不介怀,身躯一颤,厚实的背脊微弓,周身便产生一道道如深水之下的暗流劲力,真气狂涌而出,在体表喷射出透明的涟漪,离体三尺后,化作刺猬形护住身躯。
在碎石击来后,尽数被真气打成齑粉,也是毫发无伤的接下。
不过,相比起孟昭的准备有方,轻松自如,他应对这突袭就显得仓促许多,脸色微微一白,身躯也有颤动,方才在深厚无比的功力下恢复正常。
可别小瞧这碎石,每一块当中,皆蕴含孟昭刚猛霸道,强横威严的赤龙真气,使得质地发生变化,杀伤力也更强。
不然,以这白衣人那恐怖的功力,区区几块石头,在他真气之下,未必强过大一些的风力。
接连两次出招,均以白衣人的失利而告终,且后一次,孟昭更是御守于攻,让他吃了个暗亏。
叫白衣人胸中淤塞,俨然郁气难消,一对眸子精光闪烁,没有再动手,不知想些什么。
另一边,早在这白衣人出现的当口,激战当中的顾思南,栾业平,云飞,杨刍四人,便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心中焦急,身法,力道,乃至交手的频率,不自然都降低几分。
倒没有放水,而是都很是关切孟昭和白衣人之间的战斗,一個个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将目光投放到此处,自然而然忽视了对手。
于栾业平,杨刍两人来说,此人应是援兵无疑。
如果这个白衣人能一举击溃孟昭,甚至有击溃他的可能,今次危机都会消弭。
因为他们两个虽弱势,但有一个强势方加入,便会使得形势颠倒,不至于压过对方,保持一个均衡,就能安枕无忧的度过此次难关。
同理,顾司南和云飞也认为,只要孟昭阻拦住此人,不求速胜,只要不是迅速落败,大局便会逐渐倾向他们这边。
明明是魔尊殿内部争斗厮杀,此时却要依靠外人来辨明形势,传出去,非得惊掉一地眼球不可。
而孟昭和白衣人短暂交手两次,同样看得四人心惊胆战,生怕形势朝着向己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