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心中百转千回,多有猜测,却没有露迹于表面,继续问道,
“你家天王再强,此时远在天边,救不得你,你也无需靠他来压我。
再说说刘家吧,按你所说,天王帮家大业大,似乎也没有图谋刘家之处,为何要行此狠辣手段,灭人满门?”
当然,这其实是一种试探,毕竟以孟昭自己的见解来说,如今这个世道,强者为王,弱者为奴为婢,便如他在南安郡时,胡家,孙家被灭,又或者他来到灵武城,一一铲平的势力也不在少数,未必都占了一个理。
天王帮实力够强,而刘家孱弱,随随便便一个理由,都能招致大祸。
这光头汉子看了眼咬牙切齿,对他怒目而视的季如霜,苦涩道,
“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头目,哪里知道这等大事的因由,只是听从上面的人吩咐而已,不仅如此,天王此次也并没有出手,而是由其手下的八大金刚料理刘家,方家,于家等几大家族。
不过,根据小人猜测,可能是天王要筹措粮草,可偏偏郡城内的这几大家族,对天王帮敬而远之,不愿合作,方才遭了难。”
“那你们城中郡守呢?大雍的军队呢?便听凭天王帮如此霸道行事?”
“唉,这,我一个小人物,真的所知不多,但天王既如此行事,必然有万全之策,想来那官府之人,都已经被买通,被灭掉的几家,定然也已经列好了罗织的罪名。”
季如霜越听越气愤,就因为几个家族有粮食,就因为不与天王帮交善,难道就要被灭门,被夺粮,还要被构陷罪名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妇到今天才知道,此言不虚!”
季如霜雪白细密的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有愤怒,有仇恨,也有失落,更多的还是惆怅,如果刘家能更强一些,或许能免除此次灾厄也说不定。
光头汉子有些尴尬,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受害人面前,讲述他们这群强霸恶贼的事,还是有些心虚的,至少做不到面厚若城墙,视若无睹。
孟昭则是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继续盘问光头大汉有关永坚郡的信息。
他虽然迫切的想要打入胡山叛军当中,但也不能就那么鲁莽行事,所以,便想借着这光头男在天王帮的身份,先混入郡城生活再说。
而且,他要帮季如霜找寻丹蚩季季氏一脉的行踪,也少不得人手帮助。
这光头男曾恫并非一个十足的蠢货,心思虽不算灵光,可随着孟昭盘问的愈发详细,他隐隐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而且,有借用他的想法。
这让他很是高兴,又隐隐兴奋,若真如他所想,便可先带着小白脸回郡城当中安顿,待到见了天王,再诉说实情,求天王除了这小白脸。
届时,刘家小娘子,还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越想越美,却浑然未曾察觉,孟昭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曾恫,你很配合我,说明你是一个聪明人,对待聪明人,我向来很大方。
这粒六转元丹,乃是增进功力的大补之药,为真武观所练,可助你滋生元气,增进修为,你且服用看看。”
曾恫心里就是一咯噔,眼看着孟昭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白相间的,圆滚滚的丹丸,放在手心上,叫他看清楚,随后丢给自己。
无法,在孟昭看似笑眯眯,实则冷酷冰寒的目光中,只能顺手接过。
他看了眼手心的丹药,又闻了闻,馨香扑鼻,却又带有一种艳丽的危险。
光头大汉意识到,药或许是好药,其中药性,或许也正如孟昭所言,有几分增进功力的能耐,可未必全都是好事。
可,在孟昭的注视下,他又没有通天彻底,颠倒乾坤之能,只能闭着眼,认命般的将这丹药一口吞下。
这丹药放在嘴巴里,甜兮兮的,有些像是吃糖果,入喉即化,渗入体内。
短短时间,光头男便觉一股热气自丹田之内升腾而起,随着他的经脉游转全身,火烧火燎,药力的确极为凶勐。
他大喜过望,也不管不顾现在是个什么场合,什么时间,当即盘膝在冰冷的雪地上,打坐内练,运气行功。
不多时,其头顶便冒着一缕鸟鸟不散的白气,周身更是汗蒸如雾,热力澎湃,使得飘雪落到他头顶三尺方位,便被融化蒸腾,化作水汽外散。
季如霜看得极为不满,这大汉乃是她死敌,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饮其血,可现在孟昭竟然赠送这汉子提升功力的丹药,岂不让她心中生怨?
可这夫族被灭的少妇,很清楚如今自己的定位,丝毫也不敢说有关埋怨孟昭的话,就连些许的不满,都不敢透露出来。
很快,这光头大汉便运功完毕,起身活动了下,一抹光头顶上湿漉漉的汗水,顺手用腰间的布带擦拭干净,咧开嘴巴,笑呵呵对孟昭道,
“公子果真是真武观高第,这道家真丹果然不同凡俗,我虽修为臻至后天大圆满,内力未有提升,可这丹药仍能为我增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