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昭打心底想要去看一看这场针对六大先天围剿的行动。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次必将是极为辉煌璀璨且精彩的一战。
可惜他也知道,孟继祖并不会允许他出府,是为安全考虑,故而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孟昭按部就班的练功,读书,逗弄和调戏韩露,增进感情,调剂生活,加重悬赏土属灵物,期待有所收获
小日子算是过的张弛有度,优哉游哉……
而郡城之内,则陷入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
经此一事,大小家族之人心中都犹如风雨欲来,乌云盖顶,极度的压抑,恐慌,却又无可奈何。
近段时间,郡城可谓接连发生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令人目不暇接。
胡家被灭不久,就出了鸣花楼血案,尚未将凶手朱广喜捉拿,孙家又闹出私藏军械的大案,且没过几天,就被人在郡城以及天刑堂的重重封锁保护下灭门。
稍有消息渠道的家族都是人人自危,总觉以后的生活怕也平静不了。
生活如一潭死水固然无趣,但若是如惊涛骇浪,永不停歇,也未免刺激过头。
真正能不为所动的,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每天为生存,繁衍,生活而忙碌的普通人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轱辘,轱辘,一驾极为拉风豪华的马车,驰骋在郡城北大街的青石砖街道上,行人纷纷躲避开来,目光畏惧,憧憬的看着马车,议论纷纷。
黄金制作的风铃叮当作响,明珠串成的帷帘在秋日高阳映照下闪闪发光。
马车前后两端车辕边,插着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的赤旗,在飞奔疾驰下,恍若流动的火云。
四周则围绕着一群骑乘高大健硕乌鳞马的精锐武士,前后分散,左右贴合。
约有二十人上下,严密防范,警惕埋伏。
他们头戴铁盔,面部被铁网盖住,看不清相貌。
身披鳞甲,抖动间哗啦啦作响,恍若鱼鳞,闪烁青芒。
手中之物,皆为冲锋陷阵所用的长枪一类兵刃,尖端暗红,饱饮鲜血。
气势也是非同凡响,宛如一头头凶蛮之兽,散发着强横铁血的气机。
马车内,一席青色锦袍的孟文端坐在后车厢的棉榻上,随着马车前行而晃晃悠悠。
长发被一顶玉冠束住,英俊的眉眼紧锁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
然而,手中紧握的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额头若隐若现的细汗,以及沉凝急促的呼吸,显示出他此时心绪的极度不稳。
好一会儿,孟文终于忍不住了,睁开双眼,满是悲愤与无奈,目光阴森道,
“父亲啊父亲,为何你要将这等危险之事安排给我。
莫非就因为我输了那么小小的一阵,就彻底被你所嫌恶?
还是准备在老大从孔家回返之前,将我这个障碍扫除,为他上位铺平道路?”
当孟文接到王天雷带来的孟继祖的手令,让他作为诱饵引诱那穷凶极恶的六大先天现身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随后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假传消息,第二反应是自家父亲老糊涂了,第三反应,就是孟继祖要借此将他这个亲生儿子除掉,为老大扫平障碍。
当然,冷静过后,他就知道,这种种念头都很无厘头,哪怕是最后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猜测,也根本不成立。
孟继祖正是当打之年,年富力强,孟希孟文等人想上位,再过十年也未必有机会,所以他并不认为孟继祖是为孟希的存在而针对他。
但,又没有别的解释,这个猜测便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凝聚不散。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甚至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提着脑袋,去办这件事。
身为孟家的一族之长,朝廷册封的世袭南安伯,孟继祖对于孟府上下基本上都是生杀予夺,少有例外。
他为人子,为人臣,更不可能违逆自己的父亲。
最终,孟文便是在极端悲观,绝望的情绪下,登上这辆金玉为骨,明珠为饰的豪奢马车,怀着仅有的一丝希望,去做那个钓鱼的鱼饵。
孟文的记忆很好,且一直在计算,从孟府正门行驶而出,如今已经过了三个坊区,十六条长街,三个集市,如今转入城北正街之上,再过不久,就会到达此次所谓的目的地,一个小家族所在祖宅。
按照王天雷带来的消息,他那位伯爷父亲的估算,若那伙先天强人真的有心要对孟家报复,这条路线,就是最好的动手地点。
诚然,郡内戒严,街上府兵巡逻警戒的频率极高,甚至不乏许多佩戴刀剑的江湖人士行走,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的。
但这些人在先天高手面前,根本不是所谓的阻碍,更何况有六个先天。
对方都敢打杀郡兵以及天刑堂高手,将孙家灭门,打的偌大华贵建筑成为废墟。
难道还会顾忌所谓的长街,闹市,普通人,而不敢动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