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鹰钩鼻男子才有些惴惴道,
“那,既然孟家暗中还有宗师武人保护,咱们先前计划的事情,是否还要施行,毕竟这修行赤旗令的宗师武者,战力超卓,纵不如天下十绝,怕也差之不远。
再者还有孟昭这北孟龙王,超逸绝伦,阳刚霸烈,恐怕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纵然,纵然白帅亲自出手,我觉得大概率也会无功而返。”
尽管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有的时候,人要勇于面对现实,不然一味的沉湎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最终很可能害人害己。
龙城面露不甘之色,他等了这许久时间,方才等到这样一个难得的机遇,不惜背叛栽培了自己的大佬,转投白帅门下,就等着靠神威军一鸣惊人,煊耀天下,结果却被孟昭篡夺兵权,期许的美梦彻底成为幻影。
他恨孟昭,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孟昭杀死,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今夜之经历,又如同一条噬骨的毒蛇,狠狠的啃噬他的内心,叫他忧虑,畏惧孟家的底蕴和威势。
仔细想想,就算如他所言,孟昭对自己的女人很好,但,难道对女人好,就一定会为了女人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吗?
他利用孟昭女人来布下陷阱和杀局这一招,难道真的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设想去走吗?
他再次回想起自己多次和孟昭的交集,最开始的明秀湖畔,后来的和魔尊殿高手之争,再到丁家,桩桩件件,恍然间发现一个事实。
他看到的孟昭,是不是过于生动形象了,是不是某人在有意的展露自己的缺点,而希冀被旁人察觉,继而将计就计呢?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当即就是一滞,看向鹰钩鼻男子,缓缓道,
“你觉得,孟昭这个人,真会因为女人,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吗?
以你的见识,孟昭在权势地位,以及女人当中,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鹰钩鼻男子大为不满,道,
“不是你说的,孟昭对自己女人很好,是一个致命的破绽,可以利用吗?
我只知道,这个人十分阴险,能在白帅有多道后手准备的前提下,还是将神威军篡夺成功,其心计,手段,必然是一等一的厉害。”
“是了,你都说孟昭的心计,武功,是一等一的厉害,那么女人这个破绽,为何他就不会隐藏呢?”
龙城的这句话似乎是在询问,但又像是一种笃定,轻飘飘的,却猛然间使得鹰钩鼻男子冷汗流下,结巴道,
“你,你,你的意思是,孟昭是故意露出这个破绽,他日若是有人想要以此算计他,反而会被他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甚至于,说不定,他会亲自杀了自己的女人,剪除这个破绽?”
他觉得或许是龙城想的太多,哪里有人这么阴险毒辣,这么算计,不觉得累吗?
但,内心深处,从白帅处得到的有关于孟昭的一些信息,又叫他陷入一种莫名的纠结与恐惧当中。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孟昭在梁州,纳了一房小妾。”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叫龙城心中一颤,连忙问道,
“什么情况,怎么又纳了一房小妾,此人是什么来历背景?”
“据说,这女人在遇到孟昭之前,有丈夫,还怀有身孕,不过遭到灭门之祸,只留有她一人存活,被孟昭救下。
此女的身份也不简单,乃是百万丹蚩一族,嫡脉季氏一支的族长女儿。
之前白帅就说,孟昭此子不是好东西,为了获得丹蚩一族的支持,连别人的孩子也愿意接盘。
如今看来,岂不正说明,此人权欲熏心,对女人并非咱们预想当中的那般关心,在意?
龙城,好险啊,你我差点就被这个贼子的伪善面孔给骗了啊!”
孟昭纳季如霜为妾,看似是对这个女人很好,有情有义,不在乎她的过往。
但以阴谋论,往深处想,此人为了丹蚩一族的勇士,为了能借丹蚩一族的势,来篡夺神威军,不惜自轻自贱,纳了这么一个寡妇,还是身怀六甲女人为妾,又岂是一个为妇人所左右之人?
不错,尽管他们自己出身寒门,但鹰钩鼻男子也好,龙城也罢,都对孟昭纳季如霜这件事,保持一个否定的态度。
一来,是这女人寡妇不详的身份,常人甚至对此会有所顾忌,何况是贵族?
二来,其腹中胎儿,血脉也存疑,甚至直接就和孟家毫无关系,在孟家这种开国贵勋的家风当中,是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而孟昭,偏偏这么做了,绝不可能是出于爱意,大概率还是利益考量。
以利益优先之人,说他对自己女人,有多么爱护,可以,但要说对自己女人,可以付出生命,那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故而,综合这些来看,龙城此前认知中的孟昭,不单是片面,甚至是偏移了。
若他真的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般,以孟昭女人来设计,谋害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