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涂亮对孟昭这个人的了解,其为人不说如何,行事却是诡异莫测。
有时,觉得其宽仁无比,待人接物,都是如沐春风,但有时,有时极端狠辣,牵连无辜也毫不在意,这实则就是一种比较立体且突出的个性。
不是好人,不是坏人,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也不会被人当做慈眉善目的家伙。
一切的一切,孟昭除了顺遂己心,更多的还是出于利益的衡量与考虑。
故而,孟昭这个人,绝对是不乏心胸和气魄的,但前提得是你把他放在眼里,对其尊重,别把人当成傻子糊弄,不然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孟昭是这样的人,有成功的可能性,那么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做的事。
他朱宽也好,涂亮也罢,在和地狱道的交流中,都是处于弱势地位,两人也都是被地狱道以及普度教双方势力给威胁,恐吓,才不得不踏上贼船,做了错事。
不说情有可原,但刨除主观上的故意,客观上的无奈,也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两人也只是打打辅助,在一边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仅此而已。
营救武怀恩的主力军,乃是地狱道,普度教,还有岁寒门三方。
想来,孟昭干掉普度教分舵,还有岁寒门,已经宣泄了不少的怒火,此时他们若是上门去,主动认错,负荆请罪,还是有一定把握能获得原谅的。
听到涂亮的这番解释,朱宽也有点蠢蠢欲动,被说服。
一则,他是个耽于享乐之人,在灵武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要他背井离乡,今后颠沛流离,也属实是为难了他,只是因为生命更可贵,才不得不如此。
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一个人狼狈逃窜,吃不好,睡不好。
最主要的是,不愿遭那份罪。
二则,也是核心关键之处,涂亮的这个做法,未必没有用,反而可能真的保住他们两家不被孟昭所害,纵然有些损失,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他们沾上了地狱道,还对孟家起了心思呢?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这,涂兄,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我听闻,孟昭这个人十分大度,行事向来以利益为先,咱们虽说被地狱道给拽上了船,可到底没有倾尽所有,只是打打边角,给些辅助而已。
若是能花些钱财资源,付出几成产业,就能消弭这场劫难,还是值得的。”
朱宽是个狠人,之前可是连家人,整个产业都能抛弃的人,此时若真能和平解决,即便只保留如今三成的财富,那也算是纯赚的,故而很是心动。
涂亮冷笑一声,摇摇头,
“花些钱财,付出几成产业,就想将咱们的事情一笔勾销,朱兄,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些,你要知道,孟昭和以往咱们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朱宽微怔,有些没有意识到涂亮的意思,待见到对方凝重的表情,才惨白着脸色若有所思。
孟昭和以往他们面对之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武力太过强盛,霸道。
覆灭他们两家,不比孟昭抹除普度教分舵以及岁寒门来的困难。
只是稍微动用武力,自身势力,实力一点也无损耗的情况下,便能报仇,这付出的成本太低,自然也就提高了他们化解此事的难度。
换句通用的话来说,他们是一点和孟昭谈判的资本都没有,是彻彻底底的处于被人操纵,处置的地位当中。
人家的筹码是十,他们的筹码是零,连上赌桌的资格都没有,拿什么和人家博弈?
若是不明悟这一点,大大咧咧,骄傲自满,以为付出些家财就能解决此事,最终可能反而加速自身的灭亡。
孟昭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朱宽想到这一点,顿时惊得冷汗直流,哆嗦了一下,摇头道,
“涂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咱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度过这场难关,你还有什么想法,就全都说出来吧。”
朱宽知道,若无一定的把握,涂亮不可能做出那样的选择,所以,应该有比较完备的计划。
涂亮满意的点点头,捋着山羊胡,绿豆大小的眼中迸射精光,
“很简单,除了家财,我们还要付出一些孟昭想要的,而且我们有的。
比如,这次营救武怀恩的幕后主使,那位地狱道的王使者,或者说,地狱道在灵武城的负责人,那位华武师。
若不是王使者透露出些许的信息,只怕你我都想不到,华自在竟然是地狱道中人,他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要不怎么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呢?
本来华自在隐藏颇深,在灵武城也并不出挑,掩人耳目不过等闲之能。
结果王使者这个空降来的人,失言之下,无意中将华自在给暴露出来。
这对其他人,可能就是天大的麻烦,就算知道华自在的身份,也不敢对其做什么,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