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怪癖,其实倒也不罕见,薛子厚也不在意,但这位老农样的人,却有着一身足以与自己父亲匹敌,甚至更胜一筹的武道,却是他所不能忽视的。
薛子厚对他的了解,其实更多来源于自己父亲紫雷刀君以及自己母亲那边。
根据他们二老所言,这位老农样的人物,并非散修,而是藏剑宫出身的大高手,一身修为本已经臻至无剑无我的超然之境,在藏剑宫也堪称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更有望执掌这当世剑道圣地。
然,他却另有奇缘,偶然得到一部无尚神功,更不知何故,废了自己的一身剑道修行,转修此门神功,从而和藏剑宫起了嫌隙,继而出走,来到兖州这神刀堂之地定居,以免被藏剑宫之人找到。
毕竟神刀堂和藏剑宫乃是老对手,王不见王,双方如无必要,一般是会刻意避开对方所在区域的。
至于这老农,也不是怕藏剑宫找他的麻烦,当初他出走藏剑宫,也没经历过生死战,双方有血仇之类的,纯粹只是理念之争不同罢了。
老农虽是自废剑道修为,转修这门神秘的无上神功,在紫雷刀君心中,其武功却是不退反进。
按照两人论武的结论来看,这老农其实某种意义上,还要超出紫雷刀君一筹不止。
当初那紫雷刀经的创建,也多赖此人的来信建议,给出不少可行的灵感方向。
正是基于这种种原因,使得薛子厚盯上了这老农,希望借助他的力量,来帮自己铲除北堂宿。
一来,他的武功应该可以完成这件大事,最起码也是绝代宗师的境界,而且他是遵循前人所创的无上神功修行,远比紫雷刀君自创武学来的轻松,瓶颈也少,更容易有所成就。
二来,他和紫雷刀君乃是生死之交,薛子厚也和他颇为熟悉,或许能请他出山。
薛子厚自来见这老农,一应表现,礼数周到,完全是以后辈子弟来见长辈的礼数来做的。
老农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一边修整自己已经有些歪扭的锄头,一边问道,
“你这小猴子不好好在神刀堂内修武练刀,无缘无故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莫非是紫雷那家伙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写信与我论武?”
薛子厚脸色涨红,连连摇头摆手道,
“并非如此,昌伯,我父而今仍在闭关当中,希望能创出紫雷刀经的下一境法门,已经许久不曾分心了,我才来,只是自己要来。
目的,却是希望能请昌伯助我一助。”
薛子厚也有点忐忑,时至今日,他对这老农的了解,仍可谓是一知半解,比如其姓氏,全名,都不得而知,只是称呼其为昌伯,也是他父亲紫雷刀君要求的。
再比如,他只知道这老农修行有一门无上神功,乃是道果功法,远不是自己父亲而今才草创的紫雷刀经可以比的。
但,这武功具体什么来历,有什么表现,却是一无所知。
仔细想想,能叫一尊顶尖剑道强者,废掉剑道修为转修的,定然不是什么凡俗武学,威力自也可以预见。
老农却是并不在意薛子厚的来意,闻言,问道,
“你有何事,且说来听听,我与紫雷兄交情莫逆,你是他独子,若可以帮忙,我不会拒绝。”
薛子厚闻言,也没有耍鬼心眼,而是老老实实的将北堂宿的存在,以及他和北堂宿之间的恩怨,以及北堂宿即将离开神刀堂,他打算中途出手,解决这个麻烦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重点就是,北堂宿修成魔刀八法,可以勾连神刀堂的魔刀惊情,对紫雷刀君,有莫大的威胁。
在薛子厚看来,这昌伯和自己父亲乃是生死之交,总不会坐看自己父亲未来遭劫吧?
老农听罢,手上动作一直没有停,修理锄头的同时,拒绝道,
“你小子不知好歹,对你父亲一无所知,对那北堂宿也是所知有限,做了错事。
你父乃是真正的刀者,为刀足以倾尽一切,也无意与争名夺利,和那野心勃勃的北堂宿,本就是两样人,如何会结仇,结怨?
北堂宿的未来只在神刀堂外,不在神刀堂内,而你父亲的未来,只在刀中,不在刀外。
还不是你心胸狭隘,胡乱树敌,这才惹到那皇族小子,叫你父母也不得安宁。”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即便真有一天那北堂宿执掌魔刀,以你父亲的能耐,也足以庇佑你全家,不受其害。
所以,如今趁其下山,刻意去找他麻烦,属于无事生非,我岂能帮着你胡闹?”
老农竟也是智慧风流人物,对于紫雷刀君十分熟悉,通过薛子厚描述的,对那北堂宿,也有几分了解。
薛子厚暗暗心惊,事实上,还真如这老农所言,若非他刻意打压,紫雷刀君和北堂宿,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不做也就罢了,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将事情做绝。
“昌伯,我也知自己做错了,然,现在已经覆水难收,他深恨于我,未来必定迁怒于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