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响,边老二被一阵水润的凉意所感染,混混沌沌的意识逐渐复苏,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延迟般从双肩琵琶骨处传来,叫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缓缓睁开眼,边老二双目暴凸,血丝密布,下意识的双臂发力,却只听到哗啦啦铁索碰撞之声,且源自于双肩的痛感更加明显。
“你,是孟家的梁穆秋?”
随着边老二的目光移转,将整个房间收入眼底,一身男儿装打扮的梁穆秋也落入他眼帘当中。
来到灵武城也有一段时间,边老二又不是全将时间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对于孟家的关键人物梁穆秋,自然也是认识且了解的。
在看清梁穆秋后,心中就是一沉,只觉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源源不绝的痛感,也不断地刺激他的神经,叫他头脑无比清醒的同时,已经明白,那什么从梁州来的邪魔道高手,根本就是一个障眼法,孟家真正要对付的,是他!
但,这是为什么?
边老二无法理解,自己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被孟家所知?
好,就算孟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来路,也没必要这么决绝的对付他把?
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出了意外,自己逃回福王府,引动福王爷打压孟昭?
又或者是,孟家的人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只是将自己错误的当成那个梁州来的邪魔道之人?
虽然很不情愿,但边老二心中却很趋向,倾向于前一个可能,至于后一个,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而已,孟家再拉胯,也不可能废了这么大功夫,将人抓错!
梁穆秋看了看边老二,去掉脸上的修饰,易容之物,显露出自己的真面貌,是一个很硬朗的男人。
鼻梁高挺,山根丰隆,一对眉毛黑且浓,于眉间连成一片,从相术上来说,主毅力,忠诚,又心胸狭窄,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琵琶骨被穿,如此剧痛之下,此人也只是开始时吭了一声,随后便若无其事,可见其惊人意志。
且在此之前,梁穆秋已经从陈思远和付飞处闻知,这边老二对北堂述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北堂述,更不会转投孟家,即便暂时答应,定然也是虚与委蛇,便压下一点点的惋惜,道,
“边老二,你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你,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来灵武城,为了什么,九皇子为何派遣陈思远与付飞不够,还要叫你暗中行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呸,乱臣贼子,你孟家拥兵自重,目无君上,见了我暗中前来,便心虚气短,将我囚于此处,竟然还敢倒打一耙,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边老二也不是个软蛋,自知下场不妙,也不说虚的,对着梁穆秋就是一顿喷。
其实,他此番话倒也不全是愤怒之下的信口胡说,而是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他来灵武城这段时间,经常走访城中各处,探听关于孟家,孟昭的信息。
了解到孟家如今兵力雄厚,且在灵武城近乎一手遮天,独霸一城,勃勃野心,昭然若揭。
再有,孟昭的一些经营手段,以及处事方式,也透着一股霸权味道,绝不是一个忠心臣子该做的。
如此,结合当今神州大地局势,边老二就很清楚孟昭的野心了。
但他虽然愤怒,也不觉如何。
似孟昭这般人,天下多的是,唯一不同的,孟昭实力强横了些,势力也雄厚了些。
今日边老二被抓,更是叫他认定孟昭,孟家的不臣之意。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现在他被抓,说明孟家明显没将福王爷看在眼中,福王代表的可是北堂皇族,孟昭的反意还用说吗?
此时房间内还有两人,梁穆秋面对边老二的恶语相向,也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
“我孟家是否是乱臣贼子,拥兵自重,不是你一个小人物所能指责决定的,你也不配。
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安安稳稳的回返冀州,不好吗?
我知道你对九皇子忠心耿耿,也不愿折辱你这样的义士,希望你能明白。”
边老二自不会被梁穆秋的三言两语改变心意,只是冷冷道,
“别妄想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是因为你接触的韩,刘,郑三家,以及兽心堂,飞云宗,掩月门等势力吗?
你用北堂述的名义,向他们承诺了什么,获得这些势力的支持,暗中效忠。
我说的不错吧!”
梁穆秋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边老二的心口上,叫他震惊无比,难以置信。
孟家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拜访之事,招揽任务,都是他亲自出马,不容一点闪失和马虎。
而这些势力,为了自身安全,也一定是将一切秘密都守的死死的,如何外传?
莫非,是有人事后反悔,向孟家告发?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