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三班轻机枪阵地又挨了两发落弹,滚热的气浪把何炜和涂得胜几人震的往后一退,接着是一轮排枪压制,三八大盖轮流攒射,死死地压着第三班的阵地,子弹在啾啾地乱飞打来。
枪声减弱后,何炜向阵地右侧望去,大概六七名日军已经迂回突击到了百米内,正鬼鬼祟祟的前进,不过前进速度不快,毕竟这里是三班的机枪阵地,日军刚打完掩护射击,不敢贸然猛冲,在这些日军后侧,还有一部分数量不明的日军步兵。
日军的战术水准确实很高,正面突击和侧翼包抄样样不落,好不容易顶住正面攻击的何炜,又疲于奔命的折腾到了阵地右翼。
“三班长,轻机枪是叫手炮干掉的?”
“是,鬼子手炮就在步兵后面,上来就是三发,直接砸进战壕里了。”
何炜愣了一下,即道:“得把他们干死,不能叫人堵在战壕里打,三班长,一会儿我去打你们班那挺轻机枪,你们班的人蹲在战壕里,给我把你们班的兵稳住了,等到我机枪连发后一块丢手榴弹,然后狠狠的打,记住,是我打连发的时候!”
“好!”
何炜说完就要上前去,涂得胜突然拉住了他。
“排长,要不我去吧。”
何炜甩开涂得胜:“用不着。”
“那找个人跟你去当副射手。”
何炜狠瞪着涂得胜:“妈的,说不用就不用,听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跟来!”何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面对不容拒绝的语气,涂得胜只有服从。
“排长小心。”
何炜把中正步枪交给了小陶,卸掉身上多余的家伙事,将腰间的驳壳枪装上木托,顶上膛火,蹲在战壕里,小心翼翼的挪动到了三班的轻机枪阵地,脚下的泥土还有爆炸的余温,四处是密密麻麻的机枪弹壳。
三班的这个机枪组已经被日军敲掉,组内士兵几乎全部报销,一等兵轻机枪主射手,一名副射手,三個预备弹药兵,五名士兵全部倒在了机枪旁的血泊中。
遍地灼热的铜黄机枪弹壳已经被阵亡机枪手的鲜血染红,冒着烟,炙烤着鲜血与血肉,看的何炜颇为心痛。
何炜缓缓提起了战壕里的捷克式轻机枪。
“妈的,烫死了!”
轻机枪的枪口防火帽还冒着一缕白烟,因为高强度连续射击引起的高温和热气甚至传到了枪管的提把上,灼的何炜手一抽。
一挺轻机枪就这么不停连续的射击了这么多子弹,何炜心想他妈这种打法要是不挨炸才是怪事……
所幸,这挺捷克式轻机枪倒是没有被炸坏。
拎着提把把机枪放在一旁,拉过了机枪副射手的尸体,从皮质弹匣包里搜罗出三个完整的机枪弹匣,又从副射手的背囊里找到了一个裹在帆布预备枪管套里的捷克式轻机枪枪管。
如果何炜记得没错,除去自己带回来的,这是一排目前仅有的一个捷克式轻机枪备用枪管了。
趁着日军还没完全贴上来,何炜掰起枪身上的固定销,解锁后抓着捷克式带血的提柄,转动枪管卡笋、提柄一推,向左旋转,用力一拔,卸掉了滚烫的机枪枪管,丢在一旁,然后装上了备用枪管,插入二十发弹匣,向后拉动拉机柄,完成上膛。
何炜将轻机枪放平侧放着,慢慢匍匐到了三班的轻机枪阵地,嗅着血腥味,在三班机枪手的尸体旁小心翼翼的架起了轻机枪,顺便把机枪手手里沾着血的弹匣拿了过来,放在手边备用。
枪托抵肩,贴腮,右手握扳机,何炜一步步的按照步兵操典和军校所授的捷克式轻机枪战斗教练中的规定步骤快速据枪,左手放在枪托上,再把捷克式偏离中心线的准星对准前方,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包抄过来的六个日军步兵已经前进到了距三班阵地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趴在机枪阵地上,何炜隐约看到了步兵后面掩护的日军掷弹筒组,两名日军士兵卧姿操作着掷弹筒,三班的轻机枪组就是叫这具掷弹筒敲掉的,掷弹筒组,加上突击来的日军步兵,一共有八个人,而在掷弹筒兵的后面似乎还有几个卧姿掩护的步枪兵。
何炜把捷克式枪左侧的准星对准了中间的一名日军,快速扣动扳机。
“砰”一发单发点射,立刻将那名日军射倒在地。
“啪啪啪”
“轰轰”何炜仅打了一发点射,阵前的日军纷纷卧倒,拿步枪猛打猛射,两颗掷榴弹被日军掷弹筒先后抛出,在空中划出了两道弧线,跟在一轮三八大盖的排枪后面精准地落在了三班轻机枪阵地的正前方。
日军火力扑来,何炜急忙俯头在地,浑身被热流和沙土笼罩,后颈处一阵疼痛,一块破片在脖颈处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操。”
何炜忍着疼,没有抬头,日军的步枪仍在朝机枪阵地的方向打排枪压制,一发发子弹从耳边飞过,何炜就只有低下头躲。
刚才那一发短点射单纯是拿机枪伪装成步枪,勾着他们开火,引日军过来,这片机枪阵地已经被掷弹筒炸过一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