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会议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热络,或者,也可以说是吵闹,几个师参谋长也就当前的形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现在第十四军面临的情况很特殊,日军主攻西线山地的两个野战步兵联队,莫名其妙的就抽走了一個调到平原地区,并将攻击矛头指向了阎庄这个仅有一个不满编步兵营布防的村子,奇怪,一切都太奇怪了。
针对这种奇怪的现象,接下来第十四军怎么打?攻击还是守备?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问题,双方都有自己的道理和理由,听起来也都很有道理,有其可行之处。
与会的这些军官,提出防守的,观点无非就是现在是寸土必争,寸土不可失,所以无论如何,都应当集中兵力和兵器死守阎庄。
提出攻击的,则认为以阎庄的阵地规模和守军的兵力,根本无力抵抗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与其死守甚至有可能最后落得个被全歼的结果,不如把守阎庄的部队撤回来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在主防线上坚守更多的时间,但忻口西侧的高地防线一定要趁着日军兵力空虚发起攻击,把那些丢掉的山头阵地和高地全部夺回来。
双方的观点都不能说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日军奇怪的,诡异的战术调动,最终催生了这场高级司令部会议的互相扯皮。
一开始仅仅是几个师长,参谋长之间互相辩驳,接着几个师的参谋长也加入口水战团,再后来,军司令部的各个处室机关的主管官也参与了进来,一时间你争我吵,唇枪舌战,其激烈程度丝毫不弱于战场上的厮杀。
当然,与会军官中,也有古井无波,仿佛与己无关的旁观者,炮五团团长史宏熹上校,炮二十七团团团长张映启上校,第二师山炮营营长赵纪三少校,炮二十三团第二营营长赵隐峰少校,三人皆面无表情,在会议桌的最末尾静静地看着那些吵架吵的开了锅的步兵部队军官。
炮兵第五团系中央军独立炮兵,装备的是最新式的博福斯七十五毫米山炮,团长史宏熹上校,黄埔军校第三期毕业,全面抗战爆发后就奉命开赴北方配属给第一战区作战,结果所属炮兵,被以营连单位分散使用,配属给各个步兵部队,一个好好的炮兵团就从来没有集中使用过,被拆的七零八落,等到此次奉命驰援忻口时,史宏熹所带的部队,就只有第五团的团部和一个炮兵营了。
赵纪三的这个山炮营本来是五十二军第二师的师属炮兵营,忻口会战前不久,第五十二军从保定撤下来不久,为了增强拼凑忻口守军的炮兵火力,愣是让第二师的山炮营脱离了建制,拖着八门日本造大正六年式山炮,开到了忻口。
炮二十七团团长张映启倒是最淡然的一个,他本来就是晋绥军部队,全团齐装满员的装备着三十六门晋造一三式七十五毫米山炮,都是阎主席的子弟兵,全团官兵都是土生土长的山西子弟。
现在配属给第十四军作战,完全是服从上面的命令配合友军,一群中央军的干部在吵嘴仗,也没有他插话的份,倒是显的很淡然。
在他身侧,抱着同一心态的还有炮二十三团第二营营长赵隐峰少校,他同样也是晋绥军系统内的炮兵,不过和另外几位不同的是,他的炮营装备的是十二门太原兵工厂生产的晋造一八式八十八毫米野炮,可谓是冠绝群雄!
这几位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炮兵军官,国军陆军中,向来是以步兵为先,在步兵老大哥面前,炮兵就只有配合作战的份,根本就没有多少参与决策的权利,而且国军对于炮兵的使用水平不高,也大大桎梏了这些炮兵军官自身才学能力和火炮威力的发挥,这几位炮兵军官也懒得参与进步兵军官的争吵中,只等着上头下达战斗命令,完全是任你争来吵去,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
这番争吵自然不可能持续不断,能叫停这一切的,也只有军长李默庵,现在也正是一锤定音,为此次作战方案定下基调的时候了,伴随着李默庵的一声大喊,整个会议室瞬间恢复了安静。
李默庵扫视众军官,缓缓说道:“各位同仁,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当前的态势,并不只局限于攻击和防守,这两者并不冲突,目前忻口正面吃紧,我部必须有所动作策应正面作战,我意已决,阎庄阵地必须防守,死守,现在我军的原则就是寸土不让,寸土必争,如果只因为不好守,就主动放弃一块阵地,那咱们莫不如直接退到太原去,省心省力。”
“攻,也不可贸然的攻,敌军经过这次调动,第十师守备的平原地区压力骤然增加,但是西线山地的日军兵力是大大减少,我命令,在阎庄,在平原地带守备作战的同时,位于西线山地的第八十三师和第八十五师必须发起反击,趁日军兵力空虚将其赶下忻口西线的山地,重新恢复到战前态势。”
“照此作战方案,本军的兵力分配,大体上可以区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守备阎庄,大白水一线平原地区的第十师,另一部分是在山地负责反击的第八十三师与八十五师,配属给我军的炮兵也要按照火炮特性分配给两部作战,炮五团的博福斯山炮和炮二十三团野炮营装备的八十八毫米野炮重量较大,行动和拆解较为不易,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