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刚刚结束了一个小时短暂睡眠的何炜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和脑袋,碉堡射击口处,担任值班射手的军需上士看到何炜醒了,急忙跑过来,把灌满热水的水壶递给何炜。、
“长官,喝点水吧。”
何炜接过水壶,笑着点了点头,对军需上士说道:“阵地有什么状况?”
军需上士摇摇头,说道:“一直盯着呢,没有动静。”
何炜起身抻了个懒腰,两口热水下肚,赶走了残留困意带来的一丝倦怠,取来自己的三条随身枪械,二十响,中正式和晋造冲锋枪,何炜晃了晃手中的二十响,对军需上士说道:“继续警戒吧,我出去看看。”
“排长,我跟你一起去。”
同样刚刚脱离睡眠的陶黑娃也拿起自己的c96驳壳枪,跑到了何炜身边要跟何炜一起出去,却被何炜拒绝,这几天,每一夜何炜都要例行出去巡查几躺,暗夜是最好的掩护,他不得不防,以日军的火力和人员组织度,发起夜袭的可能性非常大。
其实在暗夜之中固守野战阵地,如果想要防止敌军夜袭,用照明弹就足以解决,定时向天上射击照明弹,两三颗就能把阵地前照的跟白天一样,可问题是,像照明弹这种特种枪弹何炜他们根本就没有,手中的枪弹除了各种杀伤性弹药之外,就是信号弹,步兵平时用的很少,所以平时补充弹药时,补的都是最急需的步机枪弹,照明弹则是一发没补,第六连后面的博福斯山炮部队倒是配备有照明弹,可是何炜不敢用啊,就怕用山炮打照明弹会暴露出己方配备火炮的事实,这样以后他要再想偷偷地用山炮搞什么事情可不容易了。
为了防止日军夜袭,何炜只能在暗夜之中多加巡查,加强戒备。
背着三条枪,孤身一人走出了指挥所,沿着交通壕一路视察,不断有在战壕内戒备的士兵向何炜问好,白天,露天阵地之中何炜不许任何人出现,除非有他的命令,但是夜间不同,能见度极地,必须在露天阵地上部署一些步兵,才能实行有效的夜间警戒。
夜凉如水,这個月份,山西的夜晚是非常寒冷的,何炜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四处巡查。
看到夜间执勤的士兵,何炜都会驻足停留片刻,或检查其武器,或询问其身体状况,只有这样,才能让士兵感到指挥官与其同在,让士兵敢把命交给指挥官。
几圈巡查下来,士兵们的状态都很不错,可当巡查到第二排阵地的时候,何炜却听到了几名士兵聚在一起聊天,登时大怒,心中暗骂道这胡兆武这个排长是怎么搞的,手下士兵连基本的夜间步哨勤务守则都不懂,无视军法军纪,站岗的时候居然敢聊天,更可气的是,何炜居然还闻到了一股烟味儿,这几个士兵居然在抽烟。
何炜在战壕的拐角处冷笑着,蹲了下来,他突然想听听这几个士兵在聊些什么,然后再给他们抓个正着。
正在抽烟聊天的,正是第二排的一名上等兵和两名一二等兵,几个人凑在一起,几个人一人嘴里叼着一根打扫战场时从日军尸体上摸出来的旭光牌香烟,手里拿着枪,眼睛目光也看着阵地外,可就好像是敷衍了事,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何炜一听,这几个货聊的事情居然还和自己有关。
“丁头儿,你说说,这第一排的何排长,现在代理着连长,能不能比咱们排长和三排长先升到连长。”
“我看未必,你想想,何排长前几天刚刚晋升的中尉,这已经很快了,何排长确实打仗厉害,但是也不能坏了规矩,咱当兵的谁不知道,升官讲究的是个论资排辈,我看那,咱们连以后的连长,要么是从别的地方调来,要么就是方排长,何排长啊,我看还差点意思。”
“哎哎哎,我说,咱都是大头兵,他们军官升不升连长跟咱哥儿几个有个鸟关系啊,只要不影响咱兄弟当兵领军饷,就是找个娘们来当连长都行,鬼子明天又得打过来,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明天怎么把命保住.......”
原来,这几天,随着何炜的地位水涨船高,行市大涨,他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基层士兵嘴里面的谈资,何炜听的也是一阵无语,这几个货不好好站岗放哨,几个大头兵居然关心起连队主官的人选来了,他自己天天玩命打仗,都没有功夫去想这些鸟事,倒是这些士兵咸吃萝卜淡操心,研究起何炜的个人官运了。
暗处,何炜苦笑着摇摇头,而在同一时刻,不仅仅是何炜一个人在偷偷的观察着这几个士兵,在阵地前三十米处,六名眼神凶厉的日军,也在恶狠狠的看向这几名低声攀谈的士兵,这六名日军正式来自于原田次郎授意编组的日军夜袭佯攻部队。
而在这六名日军身后不远处,大概在第六连阵地前方二百米开外的地方,还有一整个完整的日军步兵中队和一个联队炮分队,这支日军来自于堤支队下属的步兵第三中队,堤支队自从被何炜用飞雷抛射炮给吃掉了一个步兵中队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第六连作过战,别看这两天后藤十郎的步兵第十六联队和第六连打生打死,玩命的作战,可堤支队的士兵们却悠闲得很,几乎成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