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臣攀上战车,举起快慢机塞进炮塔上的炮管连开三枪,随即,一名日军战车兵掀开了炮塔上的舱盖,举起手枪开火,击中了周汉臣的肩膀,周汉臣忍着剧痛将快慢机砸了过去,直接将木制枪盒砸进了这名日军战车兵的眼窝,登时鲜血四溢。
吃痛的日军战车兵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用手枪胡乱射击,周汉臣则拉燃了集束手榴弹从炮塔将其丢入战车。
轰-一声巨响过后,这辆刚刚还在嚣张的喷吐着火舌的战车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巨响,周汉臣看过去,只见六七名弟兄也用生命为代价拼掉了一辆不能移动的战车,而冲出阵地的三十多名弟兄,现在只剩下了七八人。
“连长,鬼子步兵又上来了。”
一名上士班长指着不远处,刚才被第三零一团机枪火力压住的日军步兵见到战车遭了殃,立刻又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周汉臣指着那名上士班长,吼道:“你带着四个人去挡住鬼子的步兵,其他人跟我去炸掉鬼子的战车。”
“是!四班的跟我来!”
那名上士班长抽出腰间的刺刀装在手中的汉阳造上,又将集束手榴弹留给周汉臣等人,遂带领着四名士兵挺着刺刀冲向了数倍于己的日军步兵,双方杀做了一团。
周汉臣则带着剩下的士兵,冲向了一辆正在调转方向的日军战车。
“杀啊。”
几人很快冲了上去,一名士兵大着胆子迎着战车正面冲了上去,半跪在地面上举起中正式步枪,向日军战车驾驶员的观察口开了一枪。
砰-子弹擦着观察口的边缘打中了战车,在战车的外壳上留下了一道凹痕,打掉了几块漆皮,这名士兵随即拉开枪栓,准备退壳上膛再次击发,可中正式的抛壳挺还没有将子弹壳抛出,炮塔上的五十七毫米火炮就开了火,一颗五十七毫米榴弹直接击中了这名士兵,炸开了满天的血雾和碎肉。
又一名中国士兵冲了上去,他直接举起了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顺着日军战车的观察窗,刺刀在刺中日军战车的驾驶员的同时,这名士兵也被卷入了八九式中战车的履带中,变成了一团肉泥。
日军的战车驾驶员虽然没有被刺死,但毕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刺刀,战车的行驶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周汉臣带着身边的最后一名士兵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了战车,日军的战车驾驶员似乎也意识到了两人的动作,忍着刀伤带来的痛处,疯狂的左右摇晃战车,战车一忽儿向左甩,一忽儿向右靠,如同神龙摆尾一样左右摇晃。
周汉臣和另外一名士兵紧紧的靠在这辆八九式中战车上努力的不被甩下,远处又传来了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那几名冲上去和日军步兵绞杀在一起拼刺刀的士兵已经全部倒下,带队的上士班长在临死前抱住了一名日军步兵,拉爆了日军身上的手榴弹。
见此场景,周汉臣再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将集束手榴弹顶在自己的胸前,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了战车的炮塔,另一名士兵则用身体将手榴弹压在了八九式战车车尾的发动机处,两人先后拉燃了身下的集束手榴弹。
轰轰-几声剧烈的爆炸过后,周汉臣和这名士兵用生命瘫痪了这辆日军的八九式中战车,此时的战场上,三十多名中国爆破手已经全部阵亡,而他们生命换来的是三辆日军战车的瘫痪。
阵地上,第三零一团代理团长纪红儒看着阵地前升腾起来的浓郁黑烟,留下了热泪,自己团里手下最为精锐的连长和几十名老兵老军士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殉国,纪红儒擦干眼泪,继续扣动三十节重机枪的扳机,在火药燃气灼烧帆布子弹带的焦臭味中打光了一箱二百五十发重机枪子弹。
轰轰-日军的战车再一次开炮,三十多名精锐勇敢官兵的生命,也仅仅是为第三零一团的主阵地争取了几分钟的时间,剩余的三辆战车在稍作调整后,又气势汹汹的向第三零一团的主阵地扑了过来,缓过神的日军步兵也陆续冲上前,踏过中国士兵的尸体杀了过来。
纪红儒看着自己阵地上越来越少的官兵,还有咄咄逼人的日军,坦然的站起身,拿来了一捆集束手榴弹,最后的关头已经来到,全团十六名营长连长几乎伤亡超殆尽,既已如此,就得自己这个代理团长亲自带着士兵们拼。
纪红儒恶狠狠的看着剩下的那三辆日军战车,只要把这三辆战车干掉,第三零一团依靠剩下的几百名官兵,还能够支持一会儿。
“弟兄们,周连长他们已经给我们做出了表率,现在阵地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报效党国,保家卫国的最后关头到了,是个带把的就跟我上,有没有带种的?”
纪红儒抄起大刀和手榴弹,振臂一挥大声喊道。
“团附,我跟你上。”
二十多名士兵毫不犹豫,全都凑到了纪红儒身板,每个人都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榴弹,阵地里面的其他士兵也都用手中的火器继续开火,尽全力压制日军的步兵,一名被打断了双腿的伤兵,拖着一箱重机枪子弹和一箱冷却水,一点点的爬到了纪鸿儒留下的三十节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