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指挥所中,代理指挥的教导总队少将参谋长邱青泉透过指挥所内的炮队镜,面如冰霜的看着前沿阵地的战况。
隆隆的炮声中,整个教导总队阵地附近的空气中都好似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烟尘,即便是处在后方的教导总队指挥所,也遭到了日军的零星落弹。
就在不久前,一颗九四式山炮射出的七十五毫米山炮炮弹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教导总队指挥所的顶盖上。
虽然七十五毫米的山炮榴弹只能在钢筋水泥结构的指挥所工事上留下点点瘢痕,但巨大的冲击波还是将不少泥土和零星的弹片拍进了指挥所中,一度给指挥所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然而,就在这混乱中,邱青泉全然不见后世所谓邱疯子诨号的半点癫狂,依然在极度的冷静状态下观察着前方的战况。
这名毕业于淞沪大学文学系,黄埔军校第二期工兵科和德国陆军大学的军官展现出了职业军人应有的基本素养,指挥心理和情绪完全没有受到身边状况的影响。
看着第五团阵地前那几乎遮蔽了整个阵地的白色烟雾和灰黑色的硝烟以及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和喊杀声,邱青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日军释放的烟雾虽然已经逐渐散开,但从指挥所的方向向前观察依然是看不到什么具体的战斗状况。
邱青泉只感觉第五团的阵地乱成了一锅粥,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参谋长,第三旅马旅长电话。”
就在邱青泉心中隐隐不安时,一名参谋焦急的递上了电话的送话器,待电话接通后,还不等邱青泉询问马威龙第五团的战斗情况,马威龙就在电话中隆隆的炮声中对邱青泉大喊道:“参座,日本人攻的很猛,这群王八蛋为了避免我们的海军重炮轰击在我五团一营的阵地上释放了大量烟雾,一营的阵地还没有被突破,但是日军已经冲到了阵地前二三十米,双方正在混战。”
“日本人的炮火支援还有掷弹筒的火力非常猛烈,请求参座支援!”
电话的送话器中,咚咚的炮声和士兵们的喊杀声不绝于耳,邱青泉当即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开口问道:“马旅长,你团里的步兵炮轰不下去吗?”
“参座,日本人在阵地上放了烟雾,现在几乎贴到我第一营阵地的边缘了,已经开始拼手榴弹了,我加强了一個步兵炮排过去,可实在是顶不住,而且一旦开火,必然会大量误伤我部官兵,咱们手上这点老底子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我手上的兵力不足,没有预备队,希望参座能支援一些部队,把这些狗日的打下去。”
“敌人的数量大概有多少?”
邱青泉问道。
“不明,但少说也有五六百,都被烟遮着数不清,这群疯子不顾误伤自己人,用步兵炮和山炮不断的炮击第一营的阵地,掷弹筒打的也非常猛,完全是大炮上刺刀啊。”
“好,叫弟兄们坚持住,我很快会给你们支援。”
邱青泉挂断电话,立刻思索起如何增援第五团,此时,无论是他,还是马威龙,都想不到正猛攻五团第一营阵地的其实是一个齐装满员的野战步兵大队。
邱青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利用总队炮兵乃至于宪兵指挥部直接控制的海军舰炮或者直属炮兵来轰击日军,但一想到马威龙所说的误伤,他立刻就否决了这种可能性,的确,就现在前沿阵地的状况,一旦使用炮火轰击必然会伤害到自己的部队,炮兵部队的观测军官在炮队镜中除了漫天的烟雾外啥也看不清,遑论什么精准射击。
虽然说慈不掌兵,壮士断腕也是一名优秀指挥官必备的素质,而邱青泉更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杀伐果断。
但五团毕竟是教导总队的老兵团,邱青泉是万万不会对这个老兵团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当然,如果现在顶在前沿的不是老兵团,而是教导总队撤退到金陵之后新成立的新兵团,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邱青泉死死的盯着那阵地前的烟雾,忽然,他灵光一闪,眼神之中忽的闪过了一丝狠厉,随即狠声大喊道:“来人,给我接炮兵营和骑兵营。”
参谋长一声令下,自有总队部的参谋分别接通了通往教导总队炮兵营和骑兵营,接着,邱青泉就在指挥所中分别对两个营下达了让指挥所内一众参谋和副官颇为敬茶的两道战斗命令。
“是炮兵营的楼营长吗?我是邱青泉,看没看到第五团阵地前的那些烟雾,你们立刻组织射击,也打烟雾弹。”
“为什么你现在不要问,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解释,立刻给我组织射击,至于为什么,你很快就会看到了。”
“王营长,我是邱青泉,你看没看到第五团的阵地,现在有几百个日军攻的很猛,几乎和五团的部队混战在了一起,我没法子用炮火支援,现在是你们出击的时候了,炮兵营马上就会对那里射击烟雾弹,等到烟雾散开,你们就立刻出击,从一团阵地的侧翼冲出去,给我用骑兵冲击日军,砍死这群东洋鬼子!”
邱青泉面带阴狠的挂断了电话,而当他这几条命令下达完毕,指挥所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