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了个巴子的,给老子做好准备,听我的命令弟兄们一起上,跟狗日的铁王八拼了。”
第一四四旅的阵地中央,一名四十多岁,一口豁牙子的少校团附半蹲在战壕中,叼着一根烟屁股,扯着嗓子,用一口辽西口音对着凑在身边的一百二十多名官兵大声吼道。
这名少校团附戴着一顶破旧的狗屁帽子,背后背着一把奉天兵工厂生产的辽十三步枪,手中拎着一捆集束手榴弹,腰间则别着一把德国自来得手枪,而在他那顶破旧的狗屁帽子上,还极不和谐的挂着一个老奉军用过的五色北洋军徽。
显然,这是一名老奉军出身的军官。
凑在他四周的士兵也全都是第一四四旅的老兵,多数也和这名老军官一样,是老奉军和直鲁联军系统出身的老兵,也是第一四四旅中的精华,而这一百二十多名老兵,就已经占了整個一四四旅老兵的半数。
这一百二十多人,全都携带着多捆集束手榴弹以及短枪,刺刀,短矛甚至是大刀片子。
砰砰
砰砰砰
轰轰
日军以战车为先导冲的越来越近,而第四十八师阵地上的枪声也越来越密集,不时有几颗正在向第四十八师阵地后方纵深实行延伸射击却又意外打偏的七十五毫米野炮弹落在阵地上爆炸,枪炮声响彻了整个阵地。
第四十八师那些已经隐隐有崩溃态势的新兵虽然在老兵和军官的弹压下勉强稳定了心神,可手中汉阳造的射击速度也越来越快,面对气势汹汹杀来的日军,他们只能用胡乱射击来壮胆。
碉堡射击工事内的二四式重机枪也换上了用来射击战车的七点九二毫米钢芯穿甲弹向冲来的日军装甲车开火。
然而,由于日军装甲车的队形过于疏散,加上在此前的炮击中,第四十八师的重机枪已经有颇多损失,所以命中弹的数量并不多,而即便是击中了日军的装甲车,区区几颗,十几颗七点九二毫米的穿甲弹也无法对高速行驶中的日军装甲车造成什么像样的伤害。
毕竟,这种穿甲弹的威力其实十分有限,直接命中装甲车防御最强的正面时候往往只能打掉几块漆皮。
少校团附举着望远镜,看着愈发逼近的日军战车,脸红筋涨的再次转过身去,对着战壕中的老兵们大喊道:“弟兄们,听我命令,冲上去跟狗日的拼了,记住,打战车先用手榴弹去炸,不行再用枪打铁王八的枪眼和洞洞。”
“给老子传话下去,让那些新兵别他娘乱打了,别他娘的一个鬼子没打死,等爷爷们冲出去的时候再把咱给误伤了!”
周围准备出击的老兵们立刻大骂着向着出发阵地四周的新兵们喝令停止射击,一阵吼骂过后,四周乱七八糟的胡乱放枪声渐渐稀疏了下来。
说话间,日军的十七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已经突进到距离第一四四旅阵地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就在此时,少校团附猛的吐掉烟屁股,怪叫一声,第一个跳出了阵地,大喊道:“带把的就跟老子上啊!”
“上啊!”
“冲上去,拼了啊。”
瞬时间,一百多名老兵紧跟在冲锋在前的团附身后,向冲来的十七辆日军装甲车发起了冲击,这些老兵虽然出身军阀部队,可是在长期的国内战争中也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有的两三一组,有的三五一群,拎着手榴弹和各种近战武器积极的向日军的战车跃进。
哒哒哒哒哒
看到有一百多名中国士兵冲出了战壕,十七辆日军的九四式轻装甲车纷纷调转枪口,向冲来的中国士兵射出了一道道暗红色的机枪火流。
在绵密的火网中,一些冲击中的中国士兵被日军车载机枪射出的子弹扫中,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紧跟在九四式轻型装甲车突击纵队后方的日军步兵也纷纷开火,三八式步枪密集射击的排枪火力也不断的打来。
三八式步枪射出的六五步枪弹和九四式轻型装甲车车载机枪射出的六五机枪弹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道交叉火力网,机枪亢亢的响声啸叫着响起,肆意的收割着这群勇敢的中国老兵的生命。
从第一四四旅阵地到日军战车的这就几百米距离,冲出的一百多名一四四旅老兵被打倒了足有四十多人。
等到靠近日军轻装甲车时,冲出的官兵仅剩下了一半不到,这些长期在国内军阀混战中摸爬滚打的奉军和直鲁联军老兵们再一次用血的代价深刻的对日军的战斗力和装备优势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冲近之后,剩余的中国老兵很快和日军的轻型装甲车混战绞杀在了一起,当战斗的形态转入近战之后,日军装甲车的战斗队形立刻被这群勇敢的中国老兵打乱。
十七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为了躲开那些拿着手榴弹的中国士兵,不得不停止前进,开始原地打转,四处机动躲避,而冲上来的中国士兵则全都拿着手榴弹,四处寻找自己的攻击目标。
拎着手榴弹和短枪喊杀着的中国士兵与十七辆日军的九四式轻型装甲车混战绞杀在了一起,开始了一场钢铁与血肉的冲撞与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