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秃笔带来的画面还在继续,杜乘锋也就接着看了下去。
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却已经没什么说法了,基本都是关于那袁知县的故事,那袁知县本是一个画家,由于家里颇有资财,便也学了些武艺,不过画家的身份不适合挟刀带剑,这袁知县便选了判官笔作为随身的兵器——或许是因为画家往往需要寻找灵感的缘故,这袁知县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传说颇有研究,因此也就知道了,这支秃笔的事情。
“这是天下第一杆判官笔,必然有不可思议的威能!”
作为看完了这一切的人,杜乘锋很想说,这支笔其实没有那么离谱,就只是一个秃笔另一头装個小刀而已,随便牵一只猴子过来,猴子都能完成装配。
但事实却告诉他,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原本只能算一流高手的袁知县,在拿到这支笔的那一刻,便直接成为了顶级高手。
和大多数刀剑之类的兵刃不同,这支笔可以完美适配袁知县那精妙绝伦的画技——每当袁知县动手杀人之后,那份残留的煞气就会凝聚在笔锋之上,而当袁知县用这支笔作画的时候,那些煞气就会灌入画作之中,让画作看起来栩栩如生,与实物一般无二。
“这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
杜乘锋马上便想起了自己之前见到的飞燕和纸人,合着这些诡异的东西居然是这么弄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项特殊的能力,袁知县的画技得到了质的提升,同时因为画作名头大噪的缘故,袁知县的家底也变得愈发富足——当然,殷实的家底也很容易遭人惦记,但每一次,袁知县都能凭借手中的秃笔,将来犯之敌当场斩杀。
杀的人多了,在武艺上也就有了名声,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姓袁的人很能打,这也让越来越多的高手过来找他讨教。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凭什么你就是最强的那个?
可事实却证明,这袁知县,确实是最强的那个。
起码在袁知县自己年轻的时候,他从没有过败绩。
然而每天就这么打下去,并非是这袁知县想要的,他原本只是一个画师,他想要的只是在作画之上得到进步——那是远比杀人更让袁知县感兴趣的事情,但眼下这终日打斗之下,他却几乎没什么时间作画了。
于是,这袁知县便想要隐姓埋名。
“……这个经历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杜乘锋突然感觉有些尴尬。
像。
太像了。
虽然他和这袁知县具体经历各不相同,但只看彼此思路的话,竟是如出一辙。
不过也正是因为经历不同,这袁知县解决问题的办法,便也与杜乘锋这边不太一样——杜乘锋是带着那些熟识的乡亲们,自己硬生生在荒山里捏了个村子出来,而这袁知县却是旅行到三山镇之后,突然对这个偏僻却又宁静祥和的地方起了好感。
然后袁知县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近百个年头过去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杜乘锋才知道,这袁知县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轻——若是再算上之前那些与人厮杀争斗的年月,这袁知县恐怕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岁了。然而或许是因为实力太过强大的缘故,即便岁数已经堪称人瑞,这袁知县却依旧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样子。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这袁知县为了遮掩自己的异常,也曾换过数十个不同的身份,有的时候他是本地小有资财的农户,过些年他就又变成了外面过来的富家翁,也有些时候,他会以学子的身份外出游历,而在这之后,他又会以教书先生的身份回到这里……身份或许一直在变,但不变的却是袁知县这个人,最为离谱的是,每一次他改变身份,本地人都没有发觉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在袁知县自己看来,这是因为他的伪装技巧足够高超,每一次都能完美的伪装成他想要的身份——但在杜乘锋的视角来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假装自己是本地老农,浑身上下却连个泥点子都没有,一身白衣素衫或许在裁剪上已经算接地气了,可这种洗都没洗过的衣服,真的是平常过日子能穿的吗?
明明暴露了那么大的破绽,却硬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这与其说是袁知县的本事,倒不如说是这支笔的功劳。
是了,作为世界上第一支判官笔,其他判官笔的功能它自然也有,比如方便携带,比如易于伪装——而这份伪装的力量延展出来之后,便是对于整个人伪装乃至于伪造。
简单来说,在袁知县还持有这支秃笔的情况下,只要他不自己主动作死,他的存在感就会被大幅削弱,大部分时候,没人会想起他,就算真遇到什么事情,人们也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
“难怪……”
杜乘锋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
很显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并非是那些衙役们突然变得愚蠢,也不是他的话术有多么高超,那些人之所以信服他的说法,纯粹是因为这支秃笔,作为秃笔